晚上,耿超就給陸清清拿來了一大堆霍氏的資料。

    還說她二叔霍賢已經提請三天後召開全體股東大會,選舉新總裁。

    陸清清收下材料,又讓耿超給她拿一份高管的花名冊還有簡歷過來,她要儘快熟悉公司的人事情況。

    這一晚,盛明羲也很忙,他第一次帶着小霈澤去了白骨會,那裏有一臺代表世界頂級水平的人工智能計算機,他就像一個發達的人腦,可以實現人機對話。

    盛明羲想用這臺計算機給霈澤當陪練。

    白骨會的總部大樓位於郊區的新興科技園裏,就在去年,盛明羲斥巨資把整個科技園給買了下來,並把盛通的研發基地搬到了這裏。

    科技園的夜景很美,盛明羲卻表情凝重,他看了詹姆士在最近幾場世界頂級智力競賽中的表現,他的大腦無論在超級記憶方面,還是處理紛繁複雜的圖像方面都首屈一指,他看了看身邊只有三歲的寶寶,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這麼不遺餘力地把盛霈澤推出去,一方面想證明自己後繼有人,另一方面他知道詹姆士是巴赫的人,而他和巴赫的仇不共戴天,面對巴赫的挑釁,他只有全力以赴,破釜沉舟,絕沒有退縮的道理。

    然而這一次對決,確實是他打過的最沒把握的一仗。

    他現在有些後悔把盛霈澤拉進這場漩渦之中,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卻要肩負這麼重的責任。

    盛明羲很清楚,除了他,沒有人看好盛霈澤,包括在盛通內部也有很多反對的聲音,反對他把那麼多資金押在盛霈澤的身上,在他們眼裏一個三歲的孩子,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比得上一個已經公認的少年天才。

    所以,他們覺得盛明羲此舉甚是不明智,很有可能會讓盛通再次陷入危機。

    盛明羲抱着盛霈澤下了車,白骨會的人列隊迎接。

    盛霈澤掙扎着要下來,媽媽今天跟他說了,他在外人面前就是盛家的小男子漢,既然是男子漢怎麼能讓爸爸抱呢。

    盛明羲把小霈澤放到地上,牽着他的小手,在衆人面前走過。

    盛明羲能感覺到小霈澤的緊張,但他緊繃着小臉,沒有表現出一絲恐懼和害怕。

    今晚來的都是白骨會的精英,何思辰也在其中,他作爲白骨會的高級會員,站在中間的位置。

    他看着由遠及近走過來的父子二人,何思辰的眸色越發深沉,他今晚之所以會來,是因爲巴赫給他下了一道死命令,讓他對盛霈澤動手,並用盛霈澤的命換費思嘉的命。

    也就是說,今晚要麼盛霈澤死,要麼費思嘉死。

    因爲費思嘉始終沒有找到機會盜取芯片,巴赫一氣之下,把她抓了回去,現在用她的命來威脅何思辰。

    一步,兩步,三步……

    何思辰看着盛霈澤那幼稚的小臉,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

    他怎麼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特別盛明羲還是他崇拜的偶像,雖然盛明羲看不上他,但這並不妨礙他想追隨他的決心。

    就在何思辰百轉千回,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一個黑色人影從對面白骨會的大廈裏衝過來。

    何思辰本能地飛身擋在盛明羲父子的身前,幾乎是同一時間,兩聲槍響,何思辰的腿部中彈,對方則被一搶爆頭。

    聽見槍響,科技園的安保人員迅速趕了過來,在場的人也都慌亂無比,他們都是智力精英,但面對這樣的突然情況,還是被嚇壞了。

    盛明羲馬上抱起盛霈澤,確定他沒有受傷後,命令把在場所有的人都帶去大廈的會議室,在警察來之前,所有人不能離開這裏。

    接着他又找人來給何思辰包紮傷口,並把他擡進了白骨會的會長辦公室。

    辦公桌前,盛明羲一臉的殺氣,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對他的兒子下手。

    何思辰看着盛明羲難看的臉色,並沒有先開口。

    這時程墨走了進來,說殺手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原來巴赫的保鏢之一,是清理巴赫殘餘勢力時的漏網之魚。

    又是巴赫。

    盛明羲恨不得將巴赫碎屍萬段。

    “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盛明羲陰着臉看向何思辰,那麼快的開槍速度,如果不是事先有準備,打死他也不相信。

    而盛明羲絕不會天真的以爲何思辰有槍不離手的習慣,除非是他想殺人的時候。

    那麼今晚在場的人,他最想殺的人是誰,不用想也知道了。

    何思辰就知道他今晚這一槍算是白捱了,盛明羲根本不會領情,沒準還會被誤會是另有圖謀。

    “如果我說我跟那個搶手不是一夥的,您相信嗎?”何思辰一臉真摯地說道。

    盛明羲看着何思辰,此時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想剖開何思辰的心,看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想讓我相信,就拿出誠意來。”盛明羲冷冷地說道。

    何思辰一聽,就知道盛明羲肯定不信他。

    正在這時,何思辰的手機響了,是費思嘉打來的。

    何思辰猶豫了一下,當着盛明羲的面開了免提。

    “何思辰,巴赫是不是又讓你殺人了?”費思嘉在電話裏的聲音很急。

    “是啊,他用你的命來威脅我,讓我替他殺掉盛霈澤。”

    “你千萬別上當,他已經派別人去做這件事了,他就是想借盛明羲的手除掉你……”費思嘉的話沒說完,就聽見對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接着電話就被掛斷了。

    何思辰還想囑咐費思嘉要小心點,都沒來得及。

    “你以爲憑這麼個電話,我就能相信你?”盛明羲站起身走到何思辰的面前。

    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冰塊,渾身上下冒着冷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何思辰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什麼時候跟巴赫翻臉的?”盛明羲問道。

    “從你把巴赫的人都清理出白骨會,唯獨留下我的那天起,他就不再信任我了。”何思辰覺得盛明羲這一手離間的本事甚是高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跟巴赫之間產生了嫌隙。

    之後不管他怎麼做,巴赫都對他不再像之前那麼信任了,他一方面給他畫餅,另一方面把全部精力都用來培養詹姆士,爲的就是今後能夠取代他的位置。

    “你知道蕭恕在哪嗎?”

    “他在距離紅沙島不遠的一座小島上,那裏是巴赫的老巢。”何思辰淡淡地說道。

    盛明羲的眸子驟然一縮。

    “他現在有危險嗎?”

    “我也好久沒回去了,對那裏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不過我覺得有盛坤老先生在,他應該不會有危險,頂多喫點苦頭。”

    “你說我父親也在島上?”

    雖然蕭恕最後傳回來的照片顯示,他父親還活着,並且還成了詹姆士的老師,但是卻沒有親耳聽到他的下落來的震撼。

    “不錯,他從我記事起就一直住在島上,他還是我和島上很多孩子的老師,他爲人和善,樂於助人,只可惜他的腿殘廢了,只能常年坐在輪椅上,不然我還真想帶他出來轉轉呢。”

    “他的腿是怎麼殘的?”盛明羲的聲音陰冷無比。

    “是被巴赫挑斷了腳筋,這些年肌肉已經萎縮,再也站不起來了。”何思辰遺憾地說道。

    盛明羲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他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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