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諸葛天左側的刑君,聽到冷城主諷刺龍易,直接對着身後的刑嶽吩咐了一句。
“遵命!”
刑嶽眼中寒芒一閃,對着刑君拱了拱手,隨後便一步跨進了空間之中。
冷天賜聞言,面色微微一冷,不待他應答。
坐在最裏面位置的魔囚突然說話了。
“童兒,這位是丹師工會邢家家主的愛孫,一會兒出手輕一點兒,別傷了和氣!”
“免得將來,我們在丹師工會一粒丹藥都買不到!”
魔囚臉帶笑意,看了看空間中的刑嶽,隨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刑君。
此言一出,有些人憋着笑意,有些人神色冰冷。
刑君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意。
這話,當初是他在冰原,攔截衆人進入神墟之際說的。
沒想到,如今竟然被魔囚拿來,在如此場合嘲諷他。
感覺被當衆狠狠扇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
“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
“魔殿主,有些過分了!”
坐在李孝身邊的羅勇,爲了討好邢家,此時竟然發話了。
“哎呀,我魔殿當年跑出去的狗,如今竟也敢跳出來反咬主人一口?”
魔囚瞥了羅勇一眼,直接回懟了過去。
“你......”
羅勇聞言,臉色瞬間腫得通紅,指着魔囚,愣是沒敢放狠話。
對於羅家和魔殿的那些事兒,早年間,還有人敢說道。
可後來隨着魔殿落寞、羅家崛起,此事便在乾武大陸成了禁忌。
如今魔囚當衆提出,這已經不是打不打臉了,這簡直就他媽是在鞭屍。
太他媽狠了!
“一羣小輩看着,你們像潑婦罵街一樣,成何體統?”
金將軍見雙方劍拔弩張,羅勇又處於劣勢,直接道了一句,阻止了事態惡化。
他今天來是有目的和任務的,可不是看他們罵街的。
金將軍發話,二人也不再多言。
空間內,刑嶽和魔童戰在一起,很是激烈,卻勢均力敵。
另一邊,被諸葛天保護起來的風麟,卻是在完善自己的道。
可以說,風麟一路走來,身上的資源太豐厚,傳承太多,記憶也很多,身上的使命更是宛如大山一樣壓着他。
只是,任何一樣,走到現在,他都沒能實現。
不僅沒能替父母、外公外婆報仇,甚至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丟了,身邊的靈寵也保護不了。
在他的心底,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沒用。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信任他的朋友、兄弟;如果不是有仇恨支撐着;如果不是妻兒還未團聚;如果沒有願意付出一切都要保護他的長輩和朋友,恐怕風麟早就崩潰了。
身爲至尊轉世,卻要苟且而生!
身有巫族血脈,卻要時刻提防天道!
身懷至寶,卻只能看不能用!
身爲主人,卻無法保護自己的靈寵!
一切種種,讓風麟無比憋屈。
是,活着纔有希望!
可一直這麼唯唯諾諾,不是他想要的狀態,也不是他追求的道。
他可以苟,但要光明正大,不是唯唯諾諾,不是苟且偷生,而是見機行事。
誠然,至尊指環所釋放出來的信息,其宗旨都是爲了保護風麟。
但這種保護,這種道,卻始終讓風麟胸口憋着一口悶氣。
好像某些霸道的家長,孩子不能有自己的愛好,不能有自己的決定權。
必須要按照家長的指示去做,必須聽家長的意見去成長。
這種人生,風麟接受不了!
“前世今生!”
“既爲前世,就不要再來影響我的今生!”
“爲我所用,我帶你斬魔封神!”
“不爲我所用,我棄你如敝屣!”
“敢稱封神,何懼天道?”
“敢稱封神,何必苟且?”
“敢稱封神,何惜一命?”
......
頓悟中的風麟,意念在瘋狂地吶喊。
就連媧皇鼎,也似乎老樹開花一般,漸漸發生了蛻變。
風麟體內的血液宛如決堤大河,奔騰咆哮,好不歡快。
神魂彷彿得到昇華一般,意識本源變得更加純淨透明。
隨着風麟的意念得到昇華,他的氣息也在瘋狂地增長。
呼吸之間直接突破了八級武帝巔峯,進入了九級武帝。
九級中期,九級後期,一直到九級巔峯,才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距離最近的烏焰和諸葛天二人,明顯感覺到了陣法內風麟的變化,互相對視一眼,表情微微有些錯愕,眼底有些擔憂。
還好這陣法是諸葛天設下的,比較安全,否則風麟身上的氣息,恐怕會讓在場所有人震驚。
不是因爲風麟的境界突破而震驚,而是因爲巫族血脈。
處於頓悟狀態之中的風麟,不知道自己的動靜已經引起了注意。
此時此刻,他神念化作人身,處於意識空間之中,正在推演自己的劍道......
烏焰和諸葛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比斗的二人。
不得不說,無論是刑嶽還是魔童,他們的實力絕對是年輕一輩中,頂尖的存在。
盞茶時間已過,可二人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
“還繼續嗎?”
暫時分開的二人,都沒有使出全力,也沒有露出底牌。
刑嶽看着魔童,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輕聲問道。
“同道中人?”
“你太高看自己了!”
魔童自然知道刑嶽話裏什麼意思,眼眸一眯,冷冷回了一句,隨後直接身影一閃,退出了比試空間。
“哼!”
“這蟬、螳螂和黃雀的身份,可沒那麼簡單!”
刑嶽瞥了一眼魔童的背影,冷冷一笑,暗道一句,隨後也走出了空間。
“什麼情況?”
魔囚見魔童臉色不是很好,暗中傳音問道。
“他應該也覺醒了,有那金將軍在,不能暴露!”
魔童直接走到魔囚身後坐下,無視衆人疑惑的眼神,傳音回了一句。
魔囚聞言心裏一驚,表面卻不露聲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對方主動認輸了?”
刑君看到自己兒子臉帶笑意,略顯驕傲地問道。
“沒有!”
“不分伯仲!”
刑嶽沒有多說,笑着回了一句。
刑君似乎明白了什麼,便沒有繼續再問。
但看向魔囚的眼神,也是帶着一絲傲然。
魔囚冷哼一聲兒,不再理他。
這種情況,不便多說,萬一被對方套出什麼,更危險。
就在此時,隨着二人的比試結束,頓悟中的風麟,忽然睜開眼眸,清醒了過來。
“唉,可惜了,再多堅持一會兒,也許我的劍道還能再提升一些!”
風麟微微搖了搖頭,對這次頓悟似乎有些不滿。
但他也清楚,頓悟不僅講究機緣,同樣講究積累。
頓悟看似突然,可那都是平日裏不能連貫的感悟,突然間被勘破,從了進入了無塵無垢的清明狀態。
風麟接觸劍道不久,哪有那麼多的感悟?
能重新定義自己的劍道已實屬不易,還妄求更多的時間,確實有些過分了!
隨着風麟清醒過來,諸葛天設置的陣法也緩緩消散。
本來,沒有了話題的衆人,一瞬間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風麟。
“這麼快就突破了!?”
忽然間,衆人意識到風麟的境界變化,心頭微微一驚。
頓悟可以,可這不聲不響突破了一個大境界,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多長時間?
一盞茶吧?
被衆人圍觀的感覺很不好,就算風麟臉皮厚,也有些受不住。
“前輩!”
忽然間,一道略顯恭敬,但比較冷漠的聲音打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