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麟望着白啓，神情謹慎，低聲問道。
這個漏洞不解釋清楚，風麟心裏可不踏實。
“我知道你會問，我也不會拒絕！”
白啓嘴角一勾，繼續說道，“我和他簽訂了契約！”
“平等契約，共生共存！”
一句話說完，白啓便不再過多解釋。
風麟聞言，卻是忍不住一驚！
事情的真相，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司格的肉身被白啓奪舍，風麟就感覺挺彆扭了。
沒想到，這具肉身中，竟然還住着另外一個靈魂。
這讓風麟一時間有些擔憂了！
萬一那個瘋子跑出來，他可對付不了！
“我知道你有封神榜，這個我不稀罕！”
“說實話，支持我能走到現在的，只有一個願望！”
似乎看出了風麟的擔憂，白啓再次開口。
風麟沒有插話，等待着下文。
“我從小到大，從未感受過母愛，更沒有父愛。”
“說實話，在我心底深處，我是真的把師傅當成父親看待的。”
“畢竟，我是師傅撿回去，一手養大的！”
“只是由於血脈和身份問題，有些事是我無法掌控的！”
“我當時就算留下來，也解釋不清！”
“時至今日，我也可以對天發誓：我白啓，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師傅和宗門的事！”
“我的記憶中，有母親的樣子，只是很模糊！”
“所以，我今生唯一的追求，就是能夠將我的母親復活！”
“我想親眼看一看他的樣子！”
“不管我得到了什麼傳承，將來有多高的修爲，我知道，這件事我永遠做不到。”
“但你能！”
“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如果有能力，希望你可以復活我的母親！”
“公平起見，我白啓以後可以爲你做牛做馬，終生無悔！”
白啓此時神情有些激動，走下玉牀，站在風麟面前，雙目赤紅，但眼底和語氣裏卻是充滿了懇求。
就差跪下了！
聽了這麼多，說實話，風麟是有些信的。
一是直覺，二是事實。
當然，這依然不排除，白啓爲了得到封神榜而欺騙他。
哪怕概率極小！
所以，風麟是不會讓真身出現的。
“我要如何相信你？”
風麟看着白啓，很是直白地問道。
“對不起，因爲契約關係，我無法與你簽訂任何契約，也無法立下誓言！”
“我還求你一件事！”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自由，希望你可以殺了我！”
“我不希望，再對.....你，大打出手！”
說出這句話時，白啓的表情帶着幾分遺憾和愧疚，只是一瞬，他的臉上便閃過一絲猙獰，眼底也出現一絲掙扎的神色。
很明顯，這是那隻魔鳳的神魂，想要爭奪對肉身的控制權！
“我也無法對你做出任何保障，只能說，如果將來我有能力和機會，我會幫你完成這個願望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聽到風麟這句話，白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情不自禁的笑容，眼中也莫名多了些淚花。
有些話風麟沒說，白啓心底也明白。
有些措辭，白啓沒有資格說出口，風麟也能感受到。
這，就夠了！
說句心裏話，風麟看着此時的白啓，心底是多了一絲同情的。
一個連自由都要被分走一半的人，因爲心底對母親的執念，才選擇苟活。
一個因爲血脈和身份的問題，無法自證清白的可憐人，讓風麟心底升不起一絲怨恨。
說到底，在他的瞭解中，白啓真的沒對青仙門，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當時若不是凰道奇想要急於幫助風麟，恐怕也不會惹出白啓叛逃之事。
畢竟一個真仙境弟子而已，就算火元宗滅亡，炎氏覆滅，炎珩恐怕爲了留一絲血脈，也不會選擇讓自己的孫子暴露身份。
當然，這也是“司格”的建議。
爲了安全起見，風麟沒敢乘坐司家的傳送陣。
至於白啓是如何騙過司晨等人探查的，風麟心底也有了一些猜測。
不管怎樣，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終於算是安全地走出了夢華城。
這讓他感覺渾身一陣輕鬆。
那種被囚禁，因爲未知而恐懼的感覺，真的太難熬了！
回身再次望向夢華城，風麟的眼底漸漸凝聚出一絲寒光。
從白啓那裏得到消息，這一次龍清然、龍瀟以及龍千池的逃亡，跟司晨有着莫大的關係。
本來，龍家對於凡間界回來的人，心裏寄予着厚望。
但因爲司晨的一番狗屁言論，龍家不少人，直接舉起了清剿凡間龍家的大旗。
即便有長老立場堅定，但總管不住有人暗中使壞。
尤其還有司晨這個反面教材存在，就更無法阻止了。
終究，凡間的龍家人被祕密送出了龍家，結果卻在離開龍城後不久，他們就遭到了司家與武家的伏擊。
不僅來自凡間的龍家人死傷慘重，司晨更是連龍城的龍家人都沒有放過。
這一戰中，殺人最多的，就是司晨。
按照白啓的話來說，司晨就是一個天生的嗜殺之人，冷血無情、毒辣、殘忍，是對他最貼切的形容。
同時，司格也正是在那一次行動中，被打落黑冥淵的。
不得不說，這一切就是司晨的報應。
凡間的龍家人，除了逃走的龍清然、龍瀟以及龍千池，其他全部身死，一個不剩。
除此之外，安家安強國一家的遭遇，也全系司晨之由。
安強國一家老小數十口，除了僥倖逃出昇天的安潼，其他人都被司晨所殺！
當時，風麟聽到這些言論，險些忍不住直接動手，最後還是白啓阻止了風麟。
司家的強大，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魔鳳不出手的情況下，就算是白啓，也沒有任何囂張的能力。
他也依然要藉助司格的身份，繼續苟活。
風麟單槍匹馬的，就算再加上一個戰靈，怎麼可能對抗整個一城的兵力？
戰靈發現的有三名天荒境高手，他探查不到的地方呢？
據白啓得到的消息，如今的司家，除了本族之人，還有數名客卿，天荒境的高手，絕對不少於十人。
三名坐鎮夢華城，其他人不是隱藏在暗中，就是在外征伐。
可以說，在周邊近三十個家族勢力中，如今的司家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只是，很多實力被司晨隱藏起來了而已。
樹大招風的常識，他還是懂的！
所以，此時此刻，縱然風麟心裏萬般憤怒，也只能暫時隱忍。
如今的夢華城，就像個堅固的龜殼，司晨不出來，風麟根本沒辦法擊殺他。
否則，他自己也逃不掉。
雖然有白啓的幫助會很方便，可那樣一來，白啓也會遭到嚴重的懷疑。
白啓是白起，魔鳳是魔鳳，這件事，風麟一直分得很清楚。
況且，對於這一具肉身居住着兩個，甚至三個神魂的異常存在來說。
風麟可不敢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哪怕白啓本身也有着天荒境的實力，風麟也不敢跟他近距離過多交流。
白啓是對封神榜沒想法，那魔鳳呢？
白啓可沒對此做出過任何保證。
風麟怎能不小心？
這就像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一樣，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發瘋。
最安全的辦法，就是遠離他！
帶着一絲遺憾幾分憤怒，風麟一轉身，消失在了蒼茫山脈之中。
接下來，他就要去黑冥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