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我們的對話,也沒人能聽到!”
一進院落,司鈞頭也沒回,柔聲對身後的白啓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他早就看出來了?”
“真的這麼厲害?”
白啓沒有回答,心裏暗自想着,跟在司鈞身後,保持着一定距離。
“人的性格是無法改變的,別以爲我那弟弟看不出來!”
“死了就是死了!”
“既然你有利用價值,他如何肯放過!?”
“你對他,不瞭解!”
司鈞坐下來,給白啓倒了杯茶,擡眸看着白啓,一臉淡然地說道。
“他肯弄來玄玉寒髓,難道是演戲麼?”
事到如今,司鈞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若是再裝糊塗,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在他的眼裏,只有利益!”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他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弄來玄玉寒髓,是因爲司格的天賦不凡,又有機會突破到天荒境。”
司鈞垂眸淺飲一口,聲音中似乎帶着一絲悲慼。
“既然知道我不是司格,他爲什麼還敢把我留在身邊?”
白啓聞言,心底已是掀起驚濤駭浪,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下。
換位思考,他是絕對沒有司晨這麼大膽子的。
司晨雖然有血窮奇這隻兇猛坐騎,可自身境界不過天荒境初期。
白啓覺醒之後,便有天荒境中期的實力。
他若是對司晨有不軌之心,司晨豈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傻!”
“他也不傻!”
“你就此離開吧!”
“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對司家動手!”
司鈞放下茶盞,擡眸看着白啓,認真說道。
“離開!?”
白啓不是沒想過,只是以他如今的情況,去哪裏呢?
歸附風麟麼?
是決然不可能的!
有魔鳳存在,不知道何時就冒出來,佔據了這具肉身,到那時豈不是要傷害風麟?
他不能去!
風麟也不敢讓他留在身邊。
不去風麟那裏,難道要投靠其他勢力?
如今他佔據着司格的肉身,就算能改變容貌,但終究躲不過一些老妖怪的探查。
一旦暴露,就解釋不清!
“去北域吧!”
“不入魔殿範圍,你應該沒什麼危險!”
司鈞似乎看出了白啓的猶豫,給了一個建議。
白啓聞言,心絃不由一顫。
司鈞難道連這都能看出來?
仔細一想,或許不會!
大概是他從一些蛛絲馬跡,得出的推斷罷了!
畢竟是來自神界的魔鳳,曾經鳳族的先祖。
豈是司鈞可以隨意窺探的?
即便如此,白啓對於司鈞這個人,也心生一絲敬佩。
這個人,心思實在縝密,骨子裏也有幾分儒雅。
若是有機會,他倒不介意救對方一次。
如此想着,白啓對司鈞躬身行了一禮,便要轉身離開。
“別出這個門,否則你走不掉!”
“我的竹樓裏有一個傳送陣,你若是信得過,就從那裏離開吧!”
“通往哪裏的?”
“隨機!”
......
聽了司鈞這個回答,白啓不由額頭一排黑線。
不管怎麼說,也是天機之道有所小成的人,弄了一個傳送陣,目的地竟然隨機?
還有比這不靠譜的麼?
微微吐了口氣,白啓對着司鈞點了點頭,一步一步走進了竹樓。
一陣空間之力閃過,白啓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竹樓中。
“砰!”
白啓消失沒多久,司鈞的大門就被司晨一拳砸開。
“司格呢!?”
司晨眼眸有些冰冷地看着司鈞。
正如司鈞所言,對於白啓的身份,他們兄弟二人都心知肚明。
之所以把白啓留在身邊,那是因爲司晨無懼,順便想利用白啓。
不管怎麼說,都是天荒境中期的強者,在沒有明顯的背叛傾向前,自然是能利用多少就利用多少。
可就是這麼一個高手,竟然被司鈞給放走了。
“走了!”
司鈞沒看司辰一眼,表情一臉淡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對於司晨的憤怒,他毫不在意,風輕雲淡地回了一句。
這個回答,讓司晨很是憤怒,但他還保持着理智,與對司鈞的尊重。
只是,一雙拳頭握得咯吱直響,在表明他心底的怒火。
“還記得林午陽麼?”
“這個人,我看不透!”
“還有,龍策並沒有死!”
“如今就在千駝城!”
一口飲盡杯中茶,司鈞低聲回了兩句,身影一閃,便回到了竹樓之中。
明顯,是不想跟司晨多說什麼了!
司晨聞言,眼眸不由微微一顫,愣在了當場。
隨後便是怒火中燒,他的拳頭握得更緊,眼底的怒火也更多了!
當時白啓主動請纓,對戰龍家二人,斬殺一人,重傷一人。
重傷之人,便是龍策。
不過重傷的龍策,當時被打進了黑冥淵。
司晨便沒讓白啓繼續追殺。
在他看來,龍策必死無疑。
結果,今天司鈞居然告訴他,龍策不但沒死,盡然還成了風麟的人?
司鈞就差把林午陽就是風麟、白啓是風麟的臥底,直接告訴他了!
只是,既然是臥底,司鈞爲什麼又要把白啓放走?
這讓司晨有些不解!
他哪裏知道?
司鈞放走白啓,也是無奈之舉。
第一,他沒有把握殺死白啓。
白啓的體內還有一道恐怖的神魂存在,司晨不知,但司鈞清楚。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知道惹不起。
第二,白啓既然是風麟的人,他也希望通過放走白啓,結下一絲善緣。
只要司晨做得不過火,就有活命的機會。
說到底,司鈞的心裏,到底還是在爲司晨考慮!
司晨帶着憤怒離開了小院,直到司晨的身影完全消失。
司鈞嘆了口氣,一轉身,一步踏進了傳送陣......
“被發現了!?”
“竟然還被放走了!?”
白啓從傳送陣一出來,就趕緊給風麟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了風麟他的情況。
得知白啓被司鈞驅逐司家,風麟心底也有些疑惑。
“這是打的什麼牌?”
風麟皺着眉頭,有些想不明白。
“我懷疑司晨,不止是天荒境初期的實力!”
就在風麟思索之際,白啓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司鈞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很明顯了!
司晨敢把他留在身邊,難道是因爲那名天荒境後期的老奴麼?
或者是因爲血窮奇?
都不是!
畢竟,無論是血窮奇還是老奴,都不是時時刻刻在他身邊。
如此一來,司晨還敢把比自己境界高的白啓放到身邊,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有實力和把握對抗、甚至鎮壓白啓。
否則以司晨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絕不會如此冒險!
收買人心?
獲得信任?
別傻了!
這是要拿性命作代價的!
司晨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中?
所以,白啓纔有如此推斷。
另外,血窮奇那麼窮兇極惡的神獸,都被司晨征服,難道真的憑藉人格魅力嗎?
開什麼玩笑?
神祕傳承?
鬼才信!
“天荒境後期?”
“恐怕不止如此!”
風麟接到白啓的消息,心底不由暗歎一句。
其實,自從得知司晨有一隻血窮奇當坐騎時,風麟對司晨的真實境界就有了懷疑。
修行界,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能收服血窮奇,沒有幾分硬實力怎麼行?
要麼自身境界和實力足以碾壓對方,要麼有不爲人知的控制手段。
從目前獲得的各方面信息來看,司晨並沒有像風麟一樣的生死印。
如此一來,那隻能是靠自身實力了!
當初第一次進司家,風麟清晰地記得,那名老僕看向司晨的眼神,是帶着一絲敬畏的。
現在想來,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