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麟有些愣住了。
人家司家有自己的丹閣,怎麼會看重聖醫堂?
沒有了聖醫堂搶生意,他靈丹閣生意豈不是更好?
就算有妙香閣在,兩家也早就形成了平衡。
安道儒這個答案,讓風麟覺得,其內恐有玄機。
“上人不知!”
“司家如今有兩位老祖,一稱劍神,一稱劍尊。”
“兩家雖同屬神尊麾下,但族內卻不可避免形成了兩股勢力。”
“萬象國國主司真龍,乃是劍尊一派,而靈丹閣歸屬劍神一派......”
安道儒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風麟也終於聽明白了。
劍尊?
劍神?
風麟的老熟人了!
當時在乾武大陸,是他逼得司道臨自爆化身。
至於劍神——司燁?
也被邢川所殺,連神魂都沒能逃掉!
風麟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不合?
或者說,他們的族人弟子不合?
也難怪!
畢竟,曾經的司道臨,是被風麟賜封過神尊之名的。
司燁曾經也是一代劍神,卻並未得到賜封。
二人暗中肯定有一番比較。
如今,司燁的族人把靈丹閣開到了司道臨的地盤上,又逢人家後輩子弟巡查。
看來,這一次遭殃的,還不只他聖醫堂一家呢!
只是,不知道那妙香閣,這一次是否也被殃及?
愣頭青?
不要錢?
作爲國主的孫子,三萬神石,人家恐怕還真的瞧不上!
只是,把安道儒弄下去,這司雲童或者那司真龍,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不把這一點弄清楚,風麟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你那族叔得了什麼重疾?”
“又是什麼境界?”
“難道以他的身份,安家會棄之不顧?”
沉思了片刻,風麟一時間想不通,便又詢問起了他那族叔的病來。
“族叔安鳳山,如今道海境三級,什麼重病不知,但卻請了諸多丹師,都束手無策。”
“所以,安家纔不得不放棄!”
安道儒提及此事,又顯得有些悲涼。
安家大族,旁系太多,他早年喪父喪母,多虧族叔好心收養,怎奈他天賦真的不怎麼樣。
不過還好他會辦事,能得族叔幾分重視。
如今族叔病重,他是真的憂心忡忡。
畢竟,安鳳山一倒,他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修神界的殘酷,那是普通人能得知的?
凡人只見他花天酒地,享受榮華富貴,可一旦靠山倒了,那就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一死一大片。
誰的手上都不乾淨,一旦被追究,都逃不掉干係。
“道海境三級?”
“他如今高壽?”
一聽是道海境,風麟眼眸微微一顫。
道海境?
可以封王了,那可是可以作爲一國之主的存在。
安道儒能有如此靠山已經不簡單了。
再往上,那就是神帝了!
“族叔如今三萬六千歲!”
“......”
聽到這個回答,風麟直接愣住了!
修神者,一入通玄,便有至少千年壽元,通玄九脈更有兩千年壽元。
聚元境強者,壽元三千年到五千年。
百川境,壽元一萬到三萬年。
道海境,五萬到十萬年。
如今這安鳳山已經有三萬六千歲,卻不過才道海境三級。
這資質,簡直太一般了!
難怪安家要放棄他?
估計不是救不了,而是不值得。
代價太大,有那資源,估計重新培養幾個天才,也比繼續養着一個安鳳山要強。
現實,這就是現實!
“你確定,以你族叔的能量,可以保住你?”
風麟看着安道儒試探地問道。
“族叔雖然資質普通,但尚有幾位老友,但凡他活着,總能賺得幾分薄面!”
安道儒也說了幾句實話。
天光城這邊,安道儒宴請風麟。
飛雲郡那邊,是夜也有一番宴席。
白玉樓——飛雲郡最大、最豪華的酒樓,隸屬鳳家。
七樓唯一的包廂中,一張大桌子上,坐着八個人。
正手位,是一身錦服的青年——司雲童。
他的左手邊,坐着一位灰色長衫老者,面色肅然,一雙虎目精光內斂。
這是司雲童此行的護衛——司馬,道海境六級的高手。
司馬的左手邊,坐着飛雲郡郡公——月霆。
月霆的左手邊,坐着一位年輕人——月雷,這是月霆的長子,如今負責飛雲郡城防,年三十一歲,有聚元六脈的修爲。
月雷的左手,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
此人,名爲司充,道號“青雲子”,是飛雲郡靈丹閣的閣主,百川境九脈修爲。
整個飛雲郡下屬各級城池,靈丹閣都歸他掌管。
司雲童的右手邊,坐着一位胖噠噠的中年男子,一身富貴錦袍,看起來比司雲童還惹眼。
只是,他那幅諂媚神情,坐在司雲童身邊,純像個暴發戶。
不僅沒有搶了司雲童的風光,反而更加襯托出司雲童的天生貴氣。
他就是這白玉樓的老闆——鳳金龍,修爲不高,只是百川五脈的修爲,但爲人卻八面玲瓏。
鳳金龍的右手邊,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此人名爲修重峯,是九峯國修家之人,百川境九脈修爲。
同時,他也是飛雲郡妙香閣的閣主,手中管控着所有飛雲郡下屬城池的妙香閣。
修重峯的右手邊,坐着一位年輕道士,這是他的兒子——修竹。
年方二十六,已是百川七脈高手,如今是妙香閣的副閣主,也是一位天賦異稟的煉丹師。
修竹的右手邊,就是那青雲子。
司雲童境界是這一桌子上境界最低的,但地位卻是最高的。
身爲萬象國國主的孫子,自幼得寵,天賦不凡。
難免養成目中無人的習慣。
從他直接拒絕安道儒的示好,就可以略窺一斑。
此時此刻,佳餚美酒已經備齊,可餐桌上的氣氛還算和氣。
只是,不待鳳金龍起身敬酒,司雲童就開始發言了。
“從此以後,這飛雲郡的督查一職,便由我司雲童來做!”
“靈丹閣與妙香閣的賦稅,以後交給我即可!”
“不過,稅制要更改一番,從前是十賦三,今後要十賦五!”
“你們若覺得不合適,自可離去!”
司雲童眼神睥睨地看着青雲子和修重峯。
此言一出,整個包廂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本來還準備跟司雲童結交一番的青雲子和修重峯,此時眉頭緊蹙,神情冷肅。
安道儒說司雲童是愣頭青,還真沒說錯。
這是真的一點兒不懂人情世故爲何物啊?
按理說,丹藥行業,他們這一脈不擅長,跟劍神一脈,也是貌合神離。
但畢竟目前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合作自然是雙贏。
自己得到實在的好處,纔是皆大歡喜。
可司雲童卻不這麼認爲。
此前,他就對他那位,任職前任督查的族兄,有所鄙視。
借公職,中飽私囊?
他瞧不起!
他這次好不容易從爺爺那裏求來機會,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纔是。
整頓不正之風,將飛雲郡的不臣之子全部肅清,就是他的目的。
對於司雲童的遠大志向,司真龍沒有打擊,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安排司馬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在司雲童看來,整個萬象國都是他爺爺的,還敢有人暗中挖他爺爺的牆角?
畢竟,他爺爺的就是他的,挖他爺爺牆角,就是挖他牆角。
這事兒,他不能忍!
“大人,真要如此!?”
修重峯放下酒盞,一雙虎目望着司雲童,低聲問道。
語氣中到聽不出什麼情緒,但絕對不會有高興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