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惹出如此大的禍端,心中很鬱悶。
蕭一凡緊盯這事不放,若不拿出態度,很難過關。
任慶彪是鄉黨委書記胡守謙的乾兒子,傳聞是他的私生子。
書記和鄉長的意見截然不同,難壞了孫文韜這個中間人。
蕭一凡放下狠話,如果不擺平這事,寧可不當一鄉之長。
孫文韜不敢怠慢,眉頭緊蹙,沉聲道:
“鄉長,這起案子情況複雜,我們就不去討論了。”
“我做個主,你拿一萬塊錢來,這事就算完了!”
他雖稱呼鄉長,後半句話卻是衝着李雲忠說的。
李雲忠見孫文韜的目光投射過來,不敢與之對視,低下頭,滿臉尷尬。
一萬元,對孫文韜來說,輕而易舉,但李雲忠卻未必拿得出來。
“所長,這……太那什麼了吧?”
楊健滿臉急色。
他並非做樣子,而是真擔心。
胡書記交代的很清楚,讓的對方賠償三、五萬了事。
他們本就按照三萬執行的,孫文韜又將其降爲一萬,楊健生怕胡守謙不答應。
“沒事,我心裏有數!”
孫文韜擡眼看向蕭一凡,低聲道,“鄉長,書記對這事也很關心,我已竭盡所能了!”
這話的意思非常明確,並非我要刁難李家,而是書記交代的。
蕭一凡擡眼看向孫文韜,沉聲問:
“孫所長,你辦案的依據是什麼?”
“領導的意見?還是依法.辦案?”
孫文韜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急聲道:
“鄉長,我們當然依法.辦案!”
蕭一凡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心中暗道:
“料想你也不敢說,根據領導招呼辦案。”
想到這,蕭一凡冷聲道:
“既然如此,我想請問孫所長,李華的行爲算不算正當防衛?”
孫文韜聽到這話,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心中暗道:
“姓蕭的,我給足你面子,將賠償款降了三分之一。”
“你卻和我說正當防衛,未免太過分了!”
孫文韜擡眼看向蕭一凡,沉聲道:
“鄉長,李華屬不屬於正當防衛,不能憑你一句話認定!”
孫文韜覺得蕭一凡不給他面子,因此,言語很衝。
蕭一凡一臉淡定,沉聲迴應:
“孫所長說的沒錯,不能憑我一句話認定,李華的行爲是否屬於正當防衛。”
“我想請問,憑什麼認定,不是你的一句話吧?”
“當然不是!”
孫文韜急聲道,“根據國家相關的法律法規。”
蕭一凡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聲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孫所長討論一下,什麼叫正當防衛!”
“鄉長,請講!”
孫文韜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滿臉陰沉。
蕭一凡一臉嚴肅的說:
“根據《刑法》第二十二條之規定,爲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採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爲,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
蕭一凡見狀,繼續道:
“爲更爲清晰的界定這一概念,《刑法修正案》進行了補充,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搶劫、強姦、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採取防衛行爲,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蕭一凡在大學時,選修的是法律。
對相關法律條文,非常瞭解。
“孫所,對照法律條文,你覺得,李華的行爲屬不屬於正當防衛?”
“這……我……那什麼!”
孫文韜支吾着,不知該如何作答。
楊健見狀,硬着頭皮說:
“鄉長,小孩子鬧着玩,談不上行兇、綁架吧?”
“李華拿刀捅人,這也能算正當防衛?”
蕭一凡見楊健睜着眼睛說瞎話,心裏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怒聲喝問:
“那把刀是誰的?”
“任……任慶彪的!”
“他們幾個人圍着李華?”
“五……五六個!”
“手持兇器,五六人圍堵,這還不叫行兇和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
蕭一凡滿臉陰沉,厲聲喝問。
“鄉長,這……我……”
面對質問,楊健無言以對。
“楊所長,請你正面回答我?”
蕭一凡兩眼逼視楊健,怒聲喝問。
楊健滿心後悔,暗想道:
“姓蕭的像瘋了似的,我喫飽了撐的,招惹他幹什麼?”
“鄉長,是……是的!”
楊健結結巴巴的說。
“楊所,什麼是的,請你說清楚,說完整。”
蕭一銘面沉似水,怒目圓睜。
楊健不敢怠慢,急聲道:
“李華的行爲屬於正當防衛,鄉長!”
說這話時,楊健滿心緊張,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蕭一凡瞥了楊健一眼,心中暗道:
“你想當出頭椽子,那就別怕挨錘!”
“孫所長,你對此怎麼看?”
蕭一凡冷聲發問。
孫文韜面露難色,鬱悶至極。
他心裏很清楚,胡守謙根本不在乎李家給多少賠償款,他要的是面子。
在這之前,孫文韜將賠償款由三萬縮減爲一萬時,並無太大壓力。
蕭一凡現在要將李華的所作所爲定性爲正當防衛,這可就麻煩了。
這一做法無異於打胡書記的臉,他若答應下來,根本無法交差。
面對蕭一凡的步步緊逼,孫文韜索性不出聲。
“孫所長,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蕭一凡一臉陰沉道,“李華的所作所爲,屬不屬於正當防衛?”
孫文韜依然一言不發,無動於衷。
“孫所長,你若再不出聲,我就將這事轉告魏局。”
蕭一凡的一臉嚴肅道,“連正當防衛都無法分辨的人,怎能當一所之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