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良心領神會,立即從包裏拿出兩包煙,塞給老頭。
中華煙是秦竹韻給蕭一凡的,臨走時,硬塞給他兩條,不要都不行。
老頭看着煙盒上紅彤彤的華表,兩眼放光,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
這年頭,十塊錢一包的紅塔山就算是高檔煙了。
至於華子,抽過的人少之又少。
蕭一凡一下子送老頭兩包華子,他不心動纔怪呢!
老頭將煙輕放進抽屜裏,滿臉堆笑道:
“老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這雖說是運輸公司,但卻不運貨。”
“爲什麼?”
蕭一凡一臉疑惑的問。“我看好幾輛車都有七八成新,怎麼不運貨呢?”
他雖不懂貨運,但基本的辨別能力還是有的。
副鄉長石元福說的沒錯,鄉運輸公司共有十二輛車。
除兩輛徹底報廢以外,其他車應該都可以上路。
“車沒有問題,司機也正常跑車。”
老頭故作神祕的說,“但卻不對外承接運輸業務。”
“大叔,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秦東良出聲問。
老頭故作神祕的左顧右盼一番,壓低聲音道:
“我們這運輸公司承包給雲鵬實業了。”
“配貨由雲鵬實業安排,和我們這毫無關係。”
蕭一凡面露.陰沉之色,冷聲問:
“鄉運輸公司和雲鵬實業簽過承包合同了?”
“我過來之前,特意找朋友問過,好像沒有吧!”
老頭見蕭一凡質疑他的話,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之色,出聲道:
“公司和雲鵬實業有沒有籤合同,我不知道,但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顧經理了。”
“調配貨物什麼的,都是雲鵬實業的張經理。”
蕭一凡知道老頭口中的顧經理,指的是鄉運輸公司的負責人——顧德奎。
至於張經理爲何許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說的張經理是誰?”
蕭一凡沉聲問,“我要運貨就找他嗎?”
“沒錯,他是雲鵬實業運輸部的副經理,名叫張海洋。”
老頭一副知根知底的架勢,沉聲道,“鄉運輸公司由他全權負責。”
“您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蕭一凡出聲問,“我們的貨急等運出去,您能幫我們聯繫一下他嗎?”
老頭略作猶豫,點頭答應:
“行,我幫你給張經理打個電話,但他未必答應。”
“他們主要是爲雲鵬實業運輸沙子等建築材料,很少接其他業務。”
秦東良聽後,出聲道:
“大爺,您抽菸,麻煩您了!”
他邊說,邊奉上一支菸,並幫老頭點上火。
老頭見蕭一凡和秦東良的態度如此“誠懇”,點上煙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蕭一凡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心中暗道:
“石元福提議將運輸公司承包給雲鵬實業,早有預謀,原來兩家早就合二爲一了。”
電話撥通後,老頭小心翼翼的將情況說了一遍。
“大爺,怎麼樣?”
秦東良急聲問。
“你們的運氣不錯!”
老頭出聲道,“張經理正準備過來,一會就到!”
秦東良聽後,連聲向老頭道謝。
蕭一凡藉此機會,又向老頭瞭解了運輸公司的相關情況。
據他說,從去年開始,運輸公司就由雲鵬實業接手了。
原先,顧德奎等人還過來看看,從今年開始,便很少過問,完全交給雲鵬實業運作。
“鄉運輸公司共有多少人?”
蕭一凡沉聲問。
老頭略作思考,出聲道:
“公司裏共有一正兩副三個經理,兩個運輸隊長,還有六名臨時工。”
“除了我以外,他們都坐在家裏拿工資。”
蕭一凡聽到這話,面沉似水。
運輸公司本就沒多少工作,這幫傢伙竟將其外包給雲鵬實業,直接喫空餉。
若非親所聞,蕭一凡絕不會的相信這竟是事實。
“大爺,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
秦東良出聲道,“他們這麼搞,不怕鄉里知道嗎?”
老頭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沉聲道:
“那個姓石的鄉長替雲鵬實業辦事,巴不得這麼幹呢,哼!”
就在這時,一輛深藍色的桑塔納疾馳而來。
老頭伸手指着車道:
“張經理來了,你們和他談吧!”
說完這話,老頭便打開收音機,不再搭理兩人。
蕭一凡見此狀況,擡步迎上去。
張海洋推開車門下車,揚聲問:
“你們倆要運貨?”
“是的,張經理!”
秦東良面帶微笑道,“來,請抽菸!”
這時候,蕭一凡不便出面。
秦東良心知肚明,主動出聲。
張海洋點上火,出聲問:
“你們運什麼貨,數量多少,運到哪兒?”
“我們從南方搞了點水果,想運到蕪州來。”
秦東良信口胡謅道,“不知你們公司運不運?”
“你這話說的真搞笑,開運輸公司,哪有不運貨的!”
張海洋沉聲說,“你們大概有多少噸,需要幾輛車?”
秦東良見張海洋順着他的話茬,當即出聲道:
“我們有三十噸貨,三輛車差不多了。”
“運費怎麼算?”
兩千年前後,平板貨車很少,貨車的載貨量有限。
東辰鄉運輸公司的貨車載重量在十噸左右,蕭一凡和秦東良事先摸清了這一狀況。
張海洋略作思考,說了個數字。
秦東良擡眼看向蕭一凡,看似徵求他意見,實則是詢問下面該怎麼說。
蕭一凡蹙着眉頭,沉聲問:
“運費沒問題,不過我找的是東辰鄉運輸公司。”
“請問,你是公司的?”
“我是公司經理,這點貨,你放心,絕對沒問題。”
張海洋大包大攬的說。
他只說公司經理,並沒說哪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