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韜擡眼看向牛大鵬,沉聲道:
“牛總,你如此這般逼我,何必呢?”
“我若是離開東辰,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吧?”
作爲派出所長,孫文韜這些年沒少幫牛大鵬平事。
牛大鵬剛纔說的人情來往,就是證明。
他若是離開,對牛總來說,絕非好事。
牛大鵬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出聲道:
“孫所長,東辰鄉姓胡,並不姓蕭的。”
“有我舅舅在,他想動你,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話雖這麼說,可是……”
孫文韜沉聲說。
不等他說完,牛大鵬搶先道:
“孫所,沒什麼可是的!”
“相信我,絕對不會錯。”
孫文韜白了牛大鵬一眼,心中暗道:
“老子信你個鬼,你分明是想挖坑讓我跳!”
“牛總,這事不能沒法通融?”
孫文韜試探着問。
“孫所,其他事都好說。”
牛大鵬一臉陰沉,“唯獨這事,沒得商量!”
孫文韜滿臉陰沉,擡眼狠瞪着牛大鵬,頭腦高速思考,權衡利弊。
牛大鵬手中握有實打實的證據,要想將孫文韜送進去,輕而易舉。
若將人放了,蕭一凡肯定會火冒三丈,但要想因此將他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牛大鵬一臉淡定,並不催孫文韜。
他相信,孫所長一定會做出正確決定的。
足足五分鐘後,孫文韜擡起頭,一臉陰沉道:
“牛總,這事我可以幫忙,但你說了不算!”
“你得讓書記給我打個電話!”
牛大鵬沒想到孫文韜會提出這要求,沉聲問:
“孫所長,沒這必要吧?”
“有必要!”
孫文韜一臉陰沉道,“如果書記不發話,我絕不放人!”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出聲道:
“好吧,我這就給舅舅打電話!”
孫文韜不再出聲,伸手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牛大鵬面露無奈之色,伸手撥通舅舅的電話。
這事錯綜複雜,牛大鵬足足用了十分鐘,纔將事說清楚。
胡守謙滿臉怒色,沉聲罵道:
“臭小子,你整天就知道給我惹事!”
牛大鵬不敢爭辯,連聲央求他給孫文韜打個電話。
不管怎麼說,自家外甥的事都不能不管。
胡守謙雖將劉大鵬罵的狗血噴頭,但還是沉聲道:
“你將電話給孫所長,我來和他說!”
牛大鵬聽到這話長出一口氣,他還真怕舅舅殺手不管,那可就抓瞎了。
“孫所,胡書記請你接電話!”
牛大鵬一臉得意的說。
這是在孫文韜的意料之中,他輕點一下頭,伸手接過劉大鵬的手機。
胡守謙和劉大鵬不但是甥舅,還是個利益共同體。
這事如此關鍵,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書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孫文韜面帶微笑問。
兩人對此,都心知肚明。
孫文韜態度雖很恭敬,但胡守謙也不敢擺書記的架子。
胡守謙先是和孫文韜寒暄一番,才沉聲道:
“文韜,大鵬總是給你添麻煩,我剛纔狠狠批評了他!”
“話雖如此,但這事關係重大,你可不能不管!”
孫文韜聽後,立即苦着臉道:
“書記,不是我不管,而是這事關係到鄉長的人身安全。”
“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請書記指條明路。”
牛大鵬充其量只是個企業家,他找孫文韜,最多就是朋友之間幫忙。
這事關係太大,孫文韜不可能幫這個忙。
胡守謙是東辰鄉的一把手,他若是發話,則另當別論。
在基層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胡守謙怎麼可能看不穿孫文韜的用意。
“文韜,你一直在派出所,經驗豐富。”
“這事如何處理,還用我教你?”
胡守謙一臉陰沉的說。
“行,書記,我明白了。”
孫文韜煞有介事道,“我這就快刀斬亂麻,儘快審完,將張虎送到看守所去。”
胡守謙聽到這話,滿臉陰沉,心中暗道:
“你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非逼我說出放人的話語來。”
胡守謙雖看穿了孫文韜的用意,但卻無可奈何。
“打架鬥毆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胡守謙沉聲道,“我們不能因爲涉及到鄉長,就特殊對待。孫所長,你說對吧?”
“沒錯,書記!”
孫文韜滿臉堆笑道,“書記,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這事關係重大,孫文韜的不敢怠慢。
他的態度非常明確,必須讓胡守謙說出具體處理意見來。
人可以放,但必須有鄉領導的指令。
胡守謙面沉似水,冷聲道:
“你將好好批評教育一頓,確保以後不再犯類似事件,就將人放了吧!”
胡守謙無奈,只得發佈放人的指令。
“行,書記,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孫文韜面帶微笑道。
胡守謙在電話那頭,沉聲說:
“文韜,作爲體制內的一員,有時候做事沒必要再斤斤計較。”
“否則,容易失去很多東西,必須同事的擁戴,領導的信任。”
“你說,是吧?”
胡守謙這話敲打的意味十足,藉此表達對下屬的不滿。
孫文韜聽後,並不以爲然,面帶微笑道:
“書記提醒的是,我以後一定注意改正。”
孫文韜的態度也很明確,以後怎麼着都行,但今天必須這麼辦。
胡守謙滿臉怒色,輕嗯一聲,掛斷電話。
牛大鵬將舅舅和孫文韜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見他掛斷電話,急聲道:
“孫所,快點放人吧!”
“什麼放人?”
孫文韜滿臉茫然,沉聲反問。
“你不是和我舅舅說那什麼……”
牛大鵬一臉懵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