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對方約定,晚上九點過來將假酒運走。
杜子騰連聲向蔣翠英道謝,請她多關照。
蔣翠英心裏很清楚,杜子騰的酒有問題,否則,不會如此便宜。
對於她而言,只要能賺錢就行。
胡守謙等人雖出現食物中毒的症狀,但去縣人醫打了一夜點滴,就沒事了。
蔣翠英初聽食物中毒時,嚇壞了。
後來見不過如此,懸着的心又放了下來。
胡守謙明確表示,以後鄉里的招待還在翠英酒樓,她便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掛斷電話,蔣翠英哼着小曲,從樓上下來。
剛下樓,突然傳來一個陰冷的女聲:
“老闆娘坑完鄉領導,很得意啊,小曲哼起來了?”
蔣翠英剛要發飆,突然看見說話之人是黨政辦主任莊曉麗,當即就慫了。
莊曉麗和胡守謙之間的關係,東辰鄉盡人皆知。
近段時間,胡守謙和蔣翠英攪合在一起,樂不思蜀。
莊曉麗得知這一消息後,很惱火。
蔣翠英掃了莊曉麗一眼,心中暗道:
“書記不是說讓她明天過來結賬嗎,她怎麼今天就來了!”
“她不會是來找茬的吧,我得多留個心眼,不給她可乘之機。”
“莊主任,哪陣風把您吹到我這小店來了?快請坐!”
蔣翠英煞有介事的招呼道,“服務員,泡杯好茶過來。”
莊曉麗輕蔑了掃了蔣翠英一眼,冷聲道:
“老闆娘裙下的香風,將我吹過來的!”
胡守謙成了蔣翠英的裙下之臣,這話一語雙關。
蔣翠英聽出她話裏的隱藏之意,沉聲道:
“莊主任說笑了,若說裙下香風的話,我和您可沒法比!”
短短數年,莊曉麗從打印員升任鄉黨政辦主任,主要原因是將胡書記服侍得好。
蔣翠英這話回擊的力道十足,莊曉麗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下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莊曉麗冷聲問。
蔣翠英見狀,滿臉堆笑道:
“莊主任,別誤會,開個玩笑而已!”
“來,請喝茶!”
“這是上好的明前龍井,您嚐嚐!”
莊曉麗手中握有“生殺大權”,蔣翠英不敢得罪她,無奈之下,只得低頭認慫。
“老闆娘挺喜歡開玩笑?”
莊曉麗冷聲道,“那行,我今天得好好和你聊一聊!”
看着對方一臉陰沉的臉色,蔣翠英叫苦不迭,但卻無可奈何。
“莊主任有什麼吩咐,請說!”
蔣翠英一臉巴結的說,“我一定竭盡所能,讓您滿意!”
“老闆娘別客氣,我們就事論事!”
莊曉麗沉聲道,“我今天過來主要是爲了結清之前的賬目,省得你在記者跟前喊冤!”
蔣翠英鬱悶不已,急聲說:
“莊主任,您誤會了!”
“我上了那殺千刀的記者的當,絕沒有喊冤之意!”
“你不用解釋,我只看結果!”
蔣翠英心中雖很不快,但只得悻悻作罷。
“鄉里一共欠你多少招待費?”
莊曉麗直接進入正題。
“莊主任,您稍等!”
蔣翠英滿臉堆笑,“我這就去拿賬單!”
“不用了,我懶得看賬單。”
莊曉麗趾高氣昂道,“你說個數吧!”
“一萬三千兩百二十五塊六!”
蔣翠英諂笑道,“零頭就算了,您就給一萬三吧!”
爲表示誠意,蔣翠英一下子抹去了二百多的零頭,很給力。
2000年前後,莊曉麗作爲鄉鎮公務員,工資也不過五、六百。
蔣翠英一張口,就免去了她三分之一工資,誠意十足。
莊曉麗白了她一眼,心中暗道:
“你想什麼呢?這點優惠就想將老孃打發走,門都沒有!”
“老闆娘真大方!”
莊曉麗在椅子上坐定,冷聲道。
蔣翠英不知道她這話的用意,滿臉堆笑,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樣吧,打個八折,我立即將賬結了,怎麼樣?”
莊曉麗看似隨意道。
“八……八折?”
蔣翠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急聲說,“莊主任,這也太那什麼了!”
“老闆娘,你覺得那什麼?說清楚!”
莊曉麗冷聲問。
蔣翠英擡眼狠瞪過去,心中暗道:
“姓莊的,你這以爲老孃好欺負,一張口,就抹掉*千,這也太欺負人了!”
一萬三的兩成就是兩千六,再加上蔣翠英主動抹去兩百多,共計兩千八百多。
“莊主任,你這折扣打的太狠了!”
蔣翠英沉聲道,“照你這麼辦,我得去喝西北風。”
“老闆娘,這是鄉里的慣例。”
莊曉麗沉聲道,“之前在詩緣酒樓也是這樣,不信,你去問馮詩緣。”
這話雖是信口胡謅,但莊曉麗卻毫無壓力。
蔣翠英和馮詩緣是冤家對頭,她絕不可能去問對方。
“莊主任,我這是小本生意,您看能否少打點折扣。”
蔣翠英將心一橫,出聲道,“您給九折,怎麼樣?”
莊曉麗是鄉黨政辦主任,蔣翠英要想繼續做鄉里的生意,就不能得罪她。
一折再加之前的兩百多,也有一千五了,差不多能頂莊曉麗三個月工資了。
蔣翠英覺得,她該知足了。
誰知莊曉麗一口回絕,沉聲道:
“八折,多一分都沒有。”
“你答應,就結賬,否則,免談!”
莊曉麗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
“莊主任,您未免太欺負人了!”
“我這就給書記打電話,問問有沒有這回事?”
胡守謙之前明確表態,一分錢也不會少她的。
蔣翠英說這話時,底氣十足。
莊曉麗聽到這話,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冷聲問:
“老闆娘,你確定要找書記說這事?”
蔣翠英聽到這話,滿臉陰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