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葉泠鳶驗屍的時候,他也在場,知道葉泠鳶有些他們不懂的手段。
葉泠鳶沉默了一下,風蠱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埋伏,天字一號房裏也不是什麼陷阱,才慢慢地說:“我可以去看看,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原因。”
“多謝韓公子,多謝韓公子!”
捕快喜出望外。
韓公子身份這麼尊貴,竟然還能給他這個面子,願意幫他的忙,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實在是找不到原因的話,那也只能說是他們幾個運氣不好啊!
葉泠鳶回到房間裏,戴上口罩、頭巾、手套、鞋套、圍裙,把自己整個都包裹了起來。
看剛纔那幾個捕快的樣子就能想象出來現在天字一號房間裏是個什麼地獄場景,不把自己包裹好,到時候她弄得滿身血肉,在船上洗個澡都不方便。
而且萬一要是李夢桂再有個什麼血液傳染的疾病,她可不是要中招?
葉泠鳶走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打扮。
根本不在乎這些目光,葉泠鳶徑直走進了天字一號房。
李夢桂這種採花賊,誰知道他的血液乾不乾淨,葉泠鳶纔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一走進房間,葉泠鳶就低聲吹了下口哨,現場可真是夠勁爆的。
李夢桂的屍體就躺在牆角,以他爲圓心,形成了一個用血肉組成的九十度扇形,半徑大概有三米。
也就是說,當時在房間裏的捕快們,基本上沒人能躲過這次血肉爆炸。
真是悲慘噢。
葉泠鳶不管腳下那些足以讓很多人發毛的感覺,走到了李夢桂的屍體跟前。
李夢桂的整個胸膛都被炸得粉碎,敞開着露出了其中的白骨和碎裂殘留的器官。
葉泠鳶從空間中拿出各種儀器,對着李夢桂的屍體就是一通掃描檢查。
很快,她就眼睛一亮,拿着放大鏡和鑷子,從地面上小心地夾起了一個小東西,放在了證物口袋中密封保存了起來。
接下來,葉泠鳶又在房間裏走了一圈,找到了好幾個類似的物品。
高科技就是好啊,要不然還要用手親自在屍體和各種殘渣中摸來摸去地找,浪費時間不說,還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小的東西。
葉泠鳶心裏也大概有了結論。
她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好圖捕頭也趕了過來。
大夏天的,就看見他滿頭都是汗,衣服背後也溼了一大片,臉色更是很難看。
“又勞煩韓公子了。”一看見葉泠鳶,圖捕頭的表情立刻熱情起來。
葉泠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她雖然找圖捕頭幫了個忙,把衛家這姐妹兩個要了過來,但是後來她卻幫了圖捕頭不少忙,已經足以回報。
可是這個姓圖的是怎麼做的呢?
他有事的時候,就想要拉葉泠鳶下水,幫他扛着楊縣令的壓力;覺得抓到了李夢桂可以頂罪結案的時候,就躲着葉泠鳶,一聲不吭回了福堤縣,生怕葉泠鳶壞了他的好事,連說都不願意跟葉泠鳶說一聲下午的審訊結果。
要不是大夫說李夢桂不能搬動的話,圖捕頭肯定是當場就把人帶回福堤縣押進牢裏,直接把案子辦成鐵案,快刀斬亂麻了。
現在李夢桂一死,他手裏的牌沒有了,又開始對葉泠鳶親熱起來了。
葉泠鳶不想搭理他,只想對他呵呵一聲。
世代都在當捕快的圖津南又怎麼會在乎她這一點臉色呢?
他追上了葉泠鳶,一臉笑容:“下面的人真是不懂事,竟然又勞煩韓公子。”
葉泠鳶擺了擺手:“沒關係,我也是外行,查不出什麼東西,白跑一趟,讓圖捕頭失望了。”
圖捕頭知道是自己之前的態度變化引起了對方的不滿,心中暗罵的同時,腳下卻只能加快速度,追上葉泠鳶進了五號房間。
“韓公子這樣的英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葉泠鳶剛把手套口罩摘下來,就聽見圖捕頭這麼說,轉頭笑着看他:“看出來看不出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把我當成你手下的仵作了嗎?”
圖捕頭就是一愣,沒想到一直都對他很客氣的葉泠鳶會突然翻臉。
這人是屬狗的嗎?
“韓公子,你誤會了。”圖捕頭臉上堆起笑容想要解釋,“可能是剛纔我有點着急,說話沒有注意,但是我確實是沒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
仵作可是賤業,把一位貴族公子當成仵作使用,不管說到哪裏,都是他不對。
但是圖捕頭心中也很委屈啊。
之前他也沒有這種想法,不是你自己跳出來說會驗屍,要去查看屍體的嗎?
現在卻又開始不高興,好像是他逼着貴公子幹這種低賤的事情一樣。
“我跟你說得着嗎?”葉泠鳶感受着空間裏突然飛漲的怨念值,就知道圖捕頭嘴上認錯,實際上心裏怨氣滿滿。
“能幫你的我都已經幫了,其餘不能幫的我也無能爲力。”
“我不過是個坐船的客人,既不是福堤縣的衙役仵作,也不是圖捕頭你的親朋好友,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一件殺人案查到現在都沒個頭緒,稍微有個頂罪的機會立刻就把她丟在腦後,這種人,葉泠鳶也懶得跟他再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