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這些蟲子是什麼東西,但是大家都能猜的出來,這恐怕跟剛纔那些漫天飛舞的骨粉脫不開關係。
被淋了一身骨粉的人幾乎都變了臉色,一個個驚慌失措。
呸呸呸!
有人往外吐着,嘴裏還罵起來:“這是什麼鬼地方,鳳陵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他也一頭栽倒,很快就沒有了呼吸。
這下大家都看見了,那些白色蟲子從他的七竅往外鑽的一幕。
“只要不進嘴裏,應該就沒危險。”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葉泠鳶看了這個人一眼。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書卷氣,看起來身體有點弱,和其他練過武身強體壯的世家子弟氣質有明顯不同。
這是鳳梧張家的族人,他旁邊那個就是剛纔跟大梁王家爭論正朔的。
“你怎麼知道?要是說錯了,你能承擔後果嗎?”
看來王家果然和張家有什麼私怨,什麼問題兩家都要碰一碰。
“俊才哥,不要理他們。”張家族人拉着這個年輕人往邊上走,“你是好心,可是別人卻不信,你又何必管他們呢?”
張俊纔沒有說話,跟着族人往後挪動,讓開了道路,看着這些蟲子向着一個固定的方向蠕動。
他示意同伴:“用水漱漱口。”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是好歹也要嘗試一下。
葉泠鳶的判斷跟張俊才一樣,因爲這幾個出事的人,都曾經發出“呸呸呸”的聲音,表示他們嘴裏進入了異物,也就是在骨粉飄揚的時候,某些東西從他們的嘴巴,進入了他們的腦袋,然後在他們的大腦中迅速生長成了這些蟲子,接着從他們的七竅鑽出。
這樣的過程非常短暫,幾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這麼多的蟲子在大腦中孵育,然後鑽出來,對大腦造成的損害有多可怕,不言可知。
所以這些人差不多都是在“呸呸呸”之後,就迅速死亡。
不過葉泠鳶對於用水漱口這個解決辦法不太認可。
因爲以目前這幾個死者的情況來看,這些蟲子發作的時間太短太短,根本就沒有任何挽回的時間。
在場這些人都不是傻子,葉泠鳶能想到的,他們也很快想到了。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將身上裝水的杯子罐子、葫蘆、水囊等拿出來,紛紛漱口。
就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兩名世家子弟倒地而死,同樣還是無數的白色蟲子從他們七竅鑽了出來。
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禁不住帶上了悲傷和驚恐。
這還沒有真正開始呢,就死了這麼多人,後面等待大家的又會是什麼呢?
至少死之前,會有一個心理準備,也能用自己註定犧牲的性命來爲同伴做出最後的貢獻。
但是像剛纔那幾個人,在自己族中應該也都是比較優秀的年輕人,卻死得不明不白,毫無徵兆,想想都覺得憋屈!
鄭通源藏在葉泠鳶身後,不禁慶幸自己剛纔接納了這個同伴。
要不然以他的反應速度,現在說不定已經變成了地上的一具屍體。
他看着葉泠鳶頭上那個古怪的頭套,心中十分羨慕。
那個頭套的設計和做工,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樣的頭套根本就連一絲粉末都飛不進去,就算是有毒,估計都不會毒到韓飛。
密封得太好了,眼睛那裏竟然是兩塊玻璃,這樣又不耽誤看路。
鄭通源有一隻單筒望遠鏡,在家族之中就算是重寶了,平時根本就不給別人使用,偶爾纔會讓長老們拿去開開眼界。
這個頭套上也用了玻璃,又是這麼新穎的設計,這麼有用的功能,只怕比他的單筒望遠鏡還要昂貴。
估計是鳳陵閣主給他的寶物。
看來韓飛在鳳陵閣主身邊的探子裏,應該也是最出色的一個,否則不會得到這樣的重視。
換句話說,如果他能夠在這一路上與韓飛保持良好的關係,說不定就能抱着韓飛的大腿走到最後……
接下來沒有再出現什麼死亡,但即便如此,大坑邊上的情緒也已經一片沉重。
尤其是那些死者的同族,有的已經哭了出來。
“把他們送到那邊,讓那些不去的人幫忙看一下,等我們回來,再將他們運回去安葬吧。”
有人聲音低沉地提議。
張俊才忍不住又開口提醒:“我看最好還是就地火化,若是他們身體裏還有那些蟲子,到了那邊再爬出來,偷襲了其他那些傷員,就麻煩了。”
他的話說得好幾個膽子小一點的人都白了臉。
想想這樣的場景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那邊留下來不繼續前進的都是重傷員,若是真的還有蟲子殘留在這些死者的身體裏,等到重傷員休息的時候,這些蟲子無聲無息地爬過去,鑽進他們的腦袋……
太可怕了!
想到這樣的場景,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與這些屍體保持距離。
“你胡說什麼!”紅着眼睛的少女憤怒地站起來,指着張俊才,“我哥哥人都……你還要把他燒成灰!你怎麼這麼狠心!”
“那些蟲子都已經走了,大家都看見了!你憑什麼說他們身體裏還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