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當即便皺了一下眉,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趙時這名字其實想了蠻久,倒不是爲了什麼曾經的紀念,而是這代表着一座城,也代表着:“我們都是不讓父母安心之人,所以,我便想起這個名字,寓意着我們能讓父母安心,這裏也是祖祖輩輩都安心之地。”
解釋的很好,
就是……
不知爲何,
包拯總覺得趙時每次說到祖祖輩輩的時候,都會莫名心虛……
罷了,
左右不過是個名字而已。
包拯放棄了提出自己的意見,一來,趙時是清除無憂洞計劃的發起與執行人,他有權利起任何名字,二來,別說旁人,就連包拯這個權知開封府事其實也是屬於白嫖趙時勝利果實的受益者之一,最後……
包拯看着那些殘疾女子,她們有人呢喃:“祖宗安心之處嗎?”
有人呢喃……
“祖……安嗎?”
好像很喜歡這個名字,那,包拯便也不做那討人厭之事,笑呵呵道:“既然起好了名字,那老夫希望你能真的做到。”
趙時平靜的點頭,
他要在開封府下面……
再造一座城,
“老師,回去別忘了好好斟酌,此法宜快不宜慢。”
“知道了。”
包拯無奈的點頭,他其實已經傾向於同意,畢竟這種損他人利益,自己獲利的事情,他也是不甚支持的:“你送老夫一下,老夫還有些事情安頓。”
“好。”
趙時便送包拯出了食仙居,
師徒二人又在門口聊了一陣子,
不是趙時保護法,呸,專利保護法的事情,也不是明日包拯入洞,趙時可以開始籌備的事情,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甚至是家長裏短的事情,包拯請趙時無憂……祖安洞稍定的時候,來家中喫飯,
這纔是正經的師徒通家之誼。
趙時不可能拒絕,然後又聊了幾句,師徒告別,趙時便準備回去繼續研究地圖,就見……
楊文廣直直的站在趙時的必經之路上,
趙時微微皺眉,
真的是有些煩了,
楊文廣卻恍若未覺,看到包拯離開,便急忙湊上來:“郎君,老夫又仔仔細細的想了一下,這煎餅,蔥油餅的生意,您單憑無憂……祖安洞的這些人,是肯定不夠用的。”
趙時點點頭,
快步往前走,
楊文廣便快步追,他練過武功,而且不低,幾乎能緊貼着趙時:“郎君……”
“郎君……”
“郎君,老夫是真心與你商議。”
趙時緩緩,
停下了,
腳步。
“老將軍何意,請直接說。”
“好。”
楊文廣也有一點點本不該有的火氣:“老夫想要參與一份子。”
“爲什麼?”
趙時平和的問,楊文廣怔了一下,咬了一下牙,最後才說道:“郎君莫不是以爲這天下傷殘之人,便只有伱那祖安洞嗎?”
“當然不是。”
趙時緩緩皺眉,想了一下道:“你是想說那軍中殘卒?”
楊文廣一怔,
“郎君既已猜到,爲何還對老夫不理不睬?”
“與我無關?”
楊文廣雖知不該,卻還是語氣裏難免帶上了幾分火氣,這與他首次見面,趙時表現的有些低聲下氣有關,他只要一想到是趙時趴在門縫求他,趙時甘願自縛,被他扛麻袋一樣扛進宮,雖不該,卻到底難免有一些輕視:“郎君,老夫斗膽問你,究竟是這洞中些許傷殘女子重要,還是那爲了大宋流血,甚至捨命的兵卒重要?”
趙時皺皺眉,
不接這個話,
只搖頭道:“老將軍想做善事,自去做便是了,強求我作甚?”
“老夫能力不足。”
楊文光嘶吼,竟有些理直氣壯:“所以,郎君既然確確實實有能力幫助那些,不過是被人殘害的殘疾女人,爲何就不能幫助更多的,血戰……兵卒呢?”
趙時點點頭:“說的在理。”
楊文廣鬆了口氣:“那……”
“我也可以給老將軍這個面子。”
楊文廣一怔,倒是真沒想到趙時如此好說話,也是,他的仁好像比官家還要更民間一些,便尷尬了一下,一時竟有些猶豫要不要拱手認個錯,畢竟他的確是有些癡纏了,旋即就趙時平靜道:“所以,如果老將軍願意從明日起歸家養老,那我便讓那些殘卒來應聘如何?”
楊文廣一怔,
他是聽不太懂應聘二字,但是,你明日起歸家養老,他卻還是聽得明白的,難免就有些嘶聲:“郎君這是憑什……”
“君子不奪人所愛。”
趙時卻完全不給楊文廣機會,繼續道:“所以,這既然是老將軍的善舉,那我是萬萬不能奪的,所以,我雖助你,卻是以你的名義,只要老將軍願歸家,明日便可讓殘卒一一前來,當然,我也不會說就此全部留下,我會擇優錄取。”
說罷!
趙時直接就走,
生怕,
慢些,
剁了他。
楊文廣卻是在原地呆了好幾炷香,然後才長嘆一聲,心灰意冷的轉身離去,過門檻時,沒留意腳下,堂堂前帶御器械,卻是啪的摔了一跤,他卻恍若未覺,只是拍拍土,繼續往前走,
這就是……
新人換舊人嗎?
人老果然就無用了嗎?
還真是……涼薄啊!
涼薄的趙時便靜靜的看着楊文廣離去,權利也真的會侵蝕人心的,而且,速度很快,他這才當了幾日的皇子,但是,就在剛剛,他真的有好幾次差點就讓二孃……剁了他。
“希望那些殘卒。”
“不像他一樣……”
“能聽話一些吧!”
趙時如此感嘆,
然後……
第二日,
那些殘卒沒來,
楊文廣也沒來,
趙時便去訂做了一塊巨大的匾額,然後帶着狄詠等人打掃了一天的祖安一號洞,
第三日,
殘卒與楊文廣還是沒來,
趙時便繼續打掃一號洞,不過,人數衆多,一號洞現在已經能稍微做一些簡單的修葺,同時包拯探洞差不多有了結果,趙時也開始籌備堵那個半人高的洞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