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跟你們吹牛忘記回家煲涼茶了。”番雞仔看着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笑着站了起來。
“有空來喝茶哦。”阿香姐對已經進入巷子的番雞仔喊着。
這時,一村的廚師伍才匆匆地走出了院子。
“番婆,松坤在家沒?”他看到了院子里正在加工蚊帳的阿香姐跟李靜。
“他早上去桃花鎮辦事了,怎麼了才叔?”阿香姐停住了工作,看着跨進院子的伍才問。
“六村的老壯死了,我們得過去理事呢。”伍才拉了張椅子坐下。
伍纔跟六村的伍老壯是堂兄弟,他們跟伍松坤是未出五服的叔伯兄弟。
六村的伍老壯,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四十尚未娶妻,是村裏有名的老光棍。
有一年鳳凰鄉來了一個瘋女人,瘦骨嶙峋,蓬頭垢面。蹲在伍老壯家門口的草堆裏,趕也趕不走。
伍老壯心善,每天給她送喫送喝,不知不覺女人就在他家門口的草堆住了下來。
不知不覺幾天就過去了,那天晚上風雨交加,伍老壯看到髒兮兮的女人睡在草堆裏,頭無片瓦,可憐至極。
於是讓女人住進了家裏,睡在他的牀上,他自己則在地下打地鋪。
就這樣,髒兮兮的女人就在他家住了下來。伍老壯出門,女人笑嘻嘻地跟在後面,他回家,她也笑嘻嘻地跟着回來。
全村的人都跟老壯開玩笑,說女人是他老婆。伍老壯看着天天對他笑的女人,雖然邋里邋遢,但笑起來也有女人的可愛之處,於是也就動了心。
村長也看出了伍老壯的心,於是就詢問女人是否願意嫁給伍老壯,女人聽後連連點頭。
新婚那天,鄰居們幫女人換洗一新,不曾想女人竟然標緻動人。
新婚之夜,伍老壯懷着激動的心情,偷偷用眼角偷瞄女人。看到洗漱乾淨的女人,在燈下如此標緻,不禁心生歡喜。
他怕女人瘋瘋癲癲不肯跟他睡一起,於是識趣地回到地鋪去睡。
剛躺下女人不久,女人過來,鑽進了他的被窩。
四十年來第一次嚐到歡愛的滋味,於是: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瘋女人自從嫁了伍老壯後,瘋病日漸見好。
也會梳洗自己了,也會打理家務了。
不久就懷了孕,爲伍老壯生了個男孩。
一家三口,窮是窮了點,但是其樂融融。
或者,人太幸福了,連老天也嫉妒了吧。
在孩子八歲那年,也就是兩年前,伍老壯病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去了鎮醫院,醫生讓去縣醫院。去了縣醫院,醫生讓去市醫院。
本來逐漸起色的家庭,就這樣被伍老壯的病拖垮了。
半年前,徹底的臥牀不起了,瘋女人自從伍老壯病了,好像就更瘋了。
天天在外面撿喫的,又開始蓬頭垢面。
可憐的十歲的孩子,放學回來要照顧病榻的爹,還要到處找瘋了的娘。
族親們看到伍老壯一家的遭遇,也是不時接濟。
今天伍老壯駕鶴西去,這下只剩下孤兒寡母了。
“老壯叔也是可憐,孩子也可憐。”阿香姐眼紅紅地說。
“他瘋老婆怎麼辦?”李靜很好奇老壯的瘋老婆。
“能怎麼辦啊!更瘋了,可憐啊。”伍才滿臉憂愁。
“等松坤回來,我讓他馬上過去。”阿香姐跟伍才說。
王小清哭到迷迷糊糊睡着了,醒過來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
阿香姐跟李靜都已經停下了工作,去做午飯去了。
伍帆等了一個早上,沒見着王小清的影子。
王小清心灰意冷,努力地爬了上來。
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昨晚他跟蔡麗麗,等他去了深圳後,或者就跟張麗麗、林麗麗了呢!
既然選擇了不跟伍帆走,那他以後跟誰好,也與自己無關了。
路是自己選的,咬到滿嘴牙血也得往肚子裏咽。
伍帆聽到王小清廚房裏傳來的鍋碗瓢盆的聲音,他知道她起牀了。
他站了屋檐下,探出了頭望着她家的廚房。
王小清在廚房裏,根本沒注意到望向她廚房的伍帆。
伍帆看到了阿香姐院子裏靜悄悄的,她跟李靜都不在。
大步跨進了王小清的家。
王小清看到伍帆闖了進來,嚇了一跳,扔下了手裏的湯勺走進了屋。
“幹嘛?”王小清語氣中帶着及其的不耐煩。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伍帆是來坦白的。
“知道啥?我不知道你說啥,”王小清假裝不知道。
“昨晚的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伍帆看着王小清哀怨的眼睛說。
“昨晚啥事,我不知道。”王小清繼續假裝不知道。
“我昨晚做了該死的事,我喝醉了,把麗麗當成了你。”伍帆老實交代。
“爲什麼要當成我?她本來就是你未婚妻。”王小清的話裏,酸得像切開的檸檬。
“小清,對不起,我真是個混蛋!”伍帆抓起王小清的手,狠狠地朝自己的臉打。
“你不要這樣,我沒那資格。”王小清用力地抽出了手,冷冷地說。
你沒資格誰有資格啦?你不要這樣說好嗎?我就是個混蛋!”伍帆看到王小清冷冰冰的樣子,更是愧疚和羞恥。
“你想跟誰就跟誰,與我又有什麼關係。”王小清依然冷若冰霜。
“我昨晚真是鬼迷心竅,我該死!你打我吧。”伍帆差點就給王小清跪下了。
“你走吧,不要等會別人誤會了。”王小清轉過身,走向了廚房。
“你能聽我解釋嗎?能原諒我嗎?”伍帆跟到了門口,依在門框
上,眼巴巴地看着煮着面,面無表情的王小清。
“我有資格原諒誰嗎?走吧。”王小清輕蔑地看了伍帆一眼,繼續煮她的湯麪。
“你消消氣好嗎?我真的以爲是你。”伍帆乞求着。
“你走吧,以後你的事都與我無關了。”王小清絕情地說。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知道我該死,不該被原諒。但是你知道我的心的。”伍帆壓低了聲音,嘶啞地說着。
“你的心我看不懂,反正以後與我無關。”王小清把煮好的面,端進了屋。
“小清,求你了,你打我吧!”伍帆跟了進來。
“走吧,等會我婆婆抱荷花過來就麻煩了。”王小清喝了一口麪湯,冷冰冰地看着可憐巴巴的伍帆。
“我不管,你不答應原諒我,我就不走。”伍帆開始耍起脾氣來。
“隨便你。”王小清用眼角冷冷地撇了一下站的面前,雙眉緊鎖的伍帆,繼續喫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