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鄉村野史之換親 >第385章 不祥之兆
    停好自行車,蔡醫生跟在明叔的後面,進入了房間。

    房間裏的窗簾沒有打開,裏面的光線有點暗。

    明嬸虛弱地躺在牀上,看到了跟在明叔背後進來的蔡醫生。

    她趕緊起身,想要下牀。

    看到明嬸要起來的動作,蔡醫生趕緊說:“別下來,你躺着就好。”

    “真的不好意思,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起不來了。”明嬸看到蔡醫生不讓自己起來,她有點尷尬地說。

    “沒關係,現在一天比一天冷了,肺弱的人是一定要注意保暖的。”蔡醫生說完,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從藥箱裏拿出了脈枕,放在明嬸的手下。

    當蔡醫生的手號上了明嬸的脈搏,眉頭輕輕地蹙了一下,又迅速地展開來。

    明叔站在牀邊,緊張地等待蔡醫生的宣判。

    明嬸喉頭鳴動着,呼吸聲裏夾雜着細小的“嗚嗚嗚”的聲音。

    “注意保暖,多臥牀休息。”蔡醫生微笑着對明嬸說。

    “好的,我儘量多穿點。”明嬸聽到蔡醫生讓自己保暖,她看着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尷尬地說。

    看到明嬸穿着棉衣,還蓋着厚厚的棉被,手指也是冰涼的,蔡醫生也感覺到自己的叮囑有點不切合實際。

    “氣血是有點虛,這次我幫你再調理調理氣血。”以前也調理氣血的,但是這次蔡醫生明顯感覺到明嬸身體的變化。

    他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跟死神搶時間了。

    這明顯就是氣數將盡的脈象,她最多也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少傑明年五月份就滿七年,那時就可以回來了。

    要看明嬸自己的意志力,看她是否能撐到少傑回來,母子見上一面。

    蔡醫生號完脈,心思重重。

    一個生命即將逝去,對於能先預測的醫生來說,是一件很悲傷的事。

    但是在病人跟家屬面前,他只能強忍內心的波動,臉上掛着微笑。

    其實這次幫忙明嬸調理氣血,自己也沒有把握是不是真的可以調回來。

    當了半輩子醫生的伍帆爸,雖然看慣了生死,對於死亡,已經習以爲常。

    可是每當先知道有熟悉的人要離去時,他都會悲傷好一陣子。

    當初自己也是爲了體弱多病的母親,自學中醫。

    後來拜府城名醫陳映山爲師,學得一身真本事。

    (注:潮州一代名醫陳映山,1901年出生潮州潮安東鳳鎮,少時隨外祖父許木魯習醫,20歲懸壺問世。擅長治療內科雜症,尤以奇難頑疾見長,造詣精湛,醫譽卓著,晚年更被尊稱爲“映山仙”,曾爲周總理的愛人陳穎超治過病。)

    他學成歸來,自己爲母親調理身體。

    自從有了他的中藥調理,母親的體質越來越好,年老時竟然完全丟棄了藥煲。

    一直無病無痛,身體硬朗,到八十歲高齡才無疾而終。

    當初接診明嬸的時候,他也希望能像醫治自己的母親一樣,把明嬸的身體調理到健康狀態。

    可是二十幾年來,她的病情一直也不見起色。

    有時蔡醫生也爲了明嬸的病,拿起醫書研究到半夜,可是醫書提供的藥方,再根據她的體質加減,但對於她病情的幫助,都是微乎其微。

    蔡醫生有時想:可惜先師已逝,明嬸的身體,如遇到先師,定能醫好。

    越是心痛,越是自責自己當年學藝不精。

    藥方是開好了,明天早上光叔去桃花鎮買菜,順便到蔡醫生家裏來取藥。

    明嬸的病,蔡醫生跟了二十幾年,從沒一次像今天一樣的傷感。

    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閒聊了幾句,蔡醫生便起身告辭。

    蔡醫生的自行車剛出了書齋的巷子,便碰見了伍衛南。

    “蔡先生,來書齋?”蔡醫生每兩月來一次書齋,這麼些年來,一村的村民都人盡皆知。

    “是啊,你這是去哪裏?”看到五衛南拿着一籃紅薯朝大溪走去,蔡醫生問。

    “去洗番薯呢,孩子們放學煮紅薯湯喝。”伍衛南說。

    “怎麼輪到你去洗,兒媳呢?”蔡醫生看到伍衛南去洗紅薯,這已經是很新鮮的事了,還要給孩子們煮紅薯湯,他就更奇怪了。

    “她一個月前去了你兒子廠裏打工了,紹富本來在松坤廠裏項目完成後就去,正好快過年了,我讓年後再去,兩個孩子就我在照顧了。”伍衛南無奈地看了一眼籃子裏的紅薯,對蔡醫生說。

    “你兒媳婦也去阿帆廠裏了?哎呀,年輕人都出去了嘛,現在老年人都發揮餘熱了。”蔡醫生聽到李靜也去了伍帆廠裏打工,又看了看伍衛南手裏的那一籃子紅薯,只能附和着說。

    “這不,幾十年沒幹過家務活,這回又幹起來了,你別說,這還真難不倒我,哈哈。”伍衛南安慰着自己對蔡醫生說。

    “都是爲了孩子,我們也爲了孩子,都得全家搬去深圳住。”看到伍衛南自我調侃,蔡醫生只得把自己家的事,也端了出來。

    “你們這犧牲比我大,我最起碼還可以留在自己的窩不動。不過你們的孩子都出息,去了都是住大別墅去享福的。”說到蔡醫生他們也得去深圳定居,伍衛南想起了蔡醫生的兩個兒子在深圳都有事業,不由得自卑了起來。

    “啥出息啦,都是爲了兩餐。”蔡醫生聽出了意聲,他趕緊謙虛地說。

    “你忙,我先走了。”看到伍衛南提着籃子一直站着跟自己聊天,一點想去大溪洗番薯是意思都沒有,蔡醫生只得先告辭。

    “哦,好好好,不耽誤你時間,再見。”可等到蔡醫生已經騎上了自行車,伍衛南才戀戀不捨地跟蔡醫生再見。

    已經快十一點了,孩子們也快放學了,趕緊洗好番薯下鍋煮番薯湯,孩子們放學回來,就有得吃了。

    伍衛南看到蔡醫生已經騎出了大埕,他想了想,提着手裏的籃子,趕緊向大溪走去。

    年尾松坤的模具廠有加班,雖然紹富已經說好明年就不去了,可是年尾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再到廠裏上到過年,還可以賺點回來,給孩子們過個肥年。

    今年過年李靜是不準備回來了,本來說好紹富等項目完成後去深圳的。

    可是項目完成,離過年也不到一個月了,因此伍衛南便要紹富去跟李靜說,等年後他再去深圳,與李靜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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