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掌心的傷口並不深,福伯很快就幫她止血幷包紮好了。

    但因爲忍不了傷口火辣辣的疼,她疼得整個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鼻樑上隱隱浮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今晚是她跟這個男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的第一晚,再加上掌心上的疼,她知道這一晚註定是個難眠的夜。

    處理完傷口,她也不敢上樓,害怕霍少衍回頭再找她算賬。

    因此,她就一直在樓下的沙發上坐着,等着霍少衍回來發話。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就在她扛不住鋪天蓋地的疲倦欲要昏昏欲睡時,自她頭頂上方倒下一抹陰沉高大的暗影。

    她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就對上身上只着了一件黑色絲綢睡袍的男人。

    他濃密的短髮溼漉漉的,睡袍的腰帶在腰間隨意地打成了一個結,如此他睡袍的領口就開得極大。

    暖色光影裏,他領口下方的胸肌壁壘分明,肌肉線條澎湃有力,捲起袖子暴露在空氣中的兩隻手臂肌肉線條更是緊實流暢,整個人都散發着令人血脈噴張的色氣。

    坦白來說,安歌雖然怕他甚至是不喜歡他,但面對這樣的男色,她很難毫無漣漪。

    她心跳如鼓,連忙低頭避開視線。

    目光垂落間,她看到男人那隻受傷的腳趾已經被專業的人包紮過了。

    她猜測着應該是霍家的家庭醫生給他處理的。

    此時,霍少衍鳳眸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他在她身旁的沙發坐下,就把手上的一塊乾毛巾砸到她的臉上,“給我擦。”

    安歌不敢怠慢,連忙撿起掉在腿上的乾毛巾開始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溼漉漉的短髮。

    她動作溫緩,偶爾指腹穿過他發間的皮膚時顯得格外的溫柔,這種近似情人般的撫慰令霍少衍格外的煩躁。

    他幾乎是在安歌將他頭髮擦到半乾時,就沉聲打斷了她,說:

    “你該不會因爲懷了不明野種想讓我給你的野種們做爹吧?”

    “呃?”

    安歌覺得霍少衍莫名其妙地像個神經病。

    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別癡心妄想了。你就是脫光了躺在我的牀上都勾引不了我,想讓我做你野種們的接盤俠,只有死路一條。”

    安歌實在是沒忍住,皺眉道:“霍少,何出此言呢?我怎麼勾引您了……”

    “還裝蒜?你穿成這樣,還用手指撩撥我的頭皮,你不是勾引,是什麼?”

    安歌:“……”

    哈!

    哈哈!

    她穿成這樣?

    她身上的睡裙是在洗完澡以後就換上的,款式是霍老夫人特地叫人給她購買的,款式雖談不上老土但絕對是夠保守了,怎麼就變成是她故意搔首弄姿勾引他了?

    明明她都要爬上牀睡覺的,是他把她喊出來折騰她的。

    “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冤枉你了?”

    男人的話再次朝她的耳膜砸下。

    安歌抿了會兒脣,想了想,道:“霍少,我要是真的想勾引您,會穿成這樣嗎?”

    此話一出,男人就冷冷譏諷道:“爲了方便脫,你裏面是真空,你還要狡辯?”

    噢,她的確是真空!

    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爲羞恥,安歌整個小臉頃刻間就紅到了耳根子處。

    她挺拔的胸口伴隨濃促的呼吸變得起起伏伏,晃得霍少衍整個眸色都倏然暗了幾分。

    他聲音粗啞而陰狠:“我只警告你這一次,我要娶的人是你大姐安寶盈,你少在我的面前搔首弄姿。”頓了下,“滾吧!”

    安歌幾乎在他話音落下後就滾了。

    她怕自己再不滾,她會被活活氣死。

    她走後,霍少衍就把秦朗叫到了面前,冷聲吩咐道:“去查一下,安歌肚子裏的野種有可能是誰的。”

    “是。”

    秦朗離開後,福伯就來到了他的面前,戰戰兢兢的道:“少爺,老夫人給安歌小姐送了很多名貴的補品,您看……要怎麼處理?”

    霍少衍點了一根菸,無聲地抽了起來,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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