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衍想抽菸,但顧及安歌是個孕婦,忍住了。

    他低頭把玩着手上的金屬打火機,齒輪摩擦的聲音,發出咔嚓咔嚓的動靜。

    他嗓音冷淡:“說。”

    “你說我的眼睛像一個人,她也是秦家人嗎?”

    打火機齒輪的咔嚓聲在這時戛然而止,整個車廂裏的氣氛瞬間就降至了冰點。

    男人掀眸,一雙泛紅的鳳眸冷冷地睨着她,良久,他纔開口回道:“是。”

    安歌咬脣,“她叫什麼?”

    霍少衍再次低頭撥弄着打火機,聲音冰冷:“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不配知道她的名字。”

    安歌說了好,就推門下車了。

    她是那個女孩的替代品,從古至今,傀儡或者是替身是沒有人權的。

    何況,她還是個殘次的替代品。

    她確實不配得知他心目中那個白月光的名字呢。

    夜晚的溫度很低,風一吹,身上連一絲溫度都沒有了。

    安歌裹緊身上的大衣,頂着風朝亮起燈光的高檔住宅大樓走去。

    回到住處,她去放了熱水澡。

    泡完澡出來後,額頭上的傷口不小心被無名指上的婚戒刮到了,頃刻間就鮮血如注。

    她痛得眉心蹙起,抽出消毒溼巾摁住出血點以後,打算找來醫藥箱清理額頭上的傷口時,門鈴響了。

    安歌以爲是南瀟,便起身去開門。

    但出現在她門口的卻不是南瀟,而是去而復返的霍少衍。

    他手上提着一個藥品袋子,裏面裝着清創傷口用的藥品和消毒酒精。

    四目相對時,安歌的心臟就是豁開了一道血口子,血淋淋地疼。

    她壓下心裏那股洶涌的疼和說不上來的濃稠委屈,溫聲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霍少衍倚門而入。

    關上門以後,他將她摁壓在門板上,啞聲說:“你看起來很不歡迎我?”

    安歌心裏憋屈,她不願意跟男人這麼親密。

    她雙手試圖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但卻被男人壓得更嚴實。

    男人單腿擠入她的腿間,整個身體都覆蓋在她的身上,他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低低蠱惑道:

    “知道你心裏委屈,過來哄哄你。”

    說話間,他手指剝開擋住她額頭上的傷口,嗓音愈發的溫存,“怎麼又嚴重了?”

    他身上的氣息滾燙而又濃烈,說話的時候好似隨時都會吻上她的脣。

    安歌被他撩撥得心下慌亂,明明惱火以及憋屈到無以加復,可又因爲男人的溫存而升起了一絲卑微的貪戀。

    她到底是沒有發脾氣,坦言道:“被戒指颳了一下。”

    霍少衍見她還算乖,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輕快了些。

    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坐到客廳內的唯一沙發上。

    他動作細緻地給她包紮完傷口後,將她掐坐到了大腿上。

    他高挺的鼻樑蹭過她的耳垂又來到她的脖頸,最後整張臉都深埋於她身前的深深雪壑裏。

    他張口咬起一塊軟肉,疼得安歌眉心都蹙了起來。

    她輕哼了一聲,“疼~”

    霍少衍扣住她的下巴,俯首吻在她的脣角,嗓音沙啞厲害,

    “你是孕婦,我不想弄傷你,但你色氣太濃郁,所以……你想辦法幫我弄出來。”

    安歌想說不要,但她人已經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並直奔主臥。

    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男人引着她,誘着她,從她的耳根處一直綿延至尾椎骨。

    每一寸,他都吻得格外細緻。

    她好似除了承受,根本就退無可退。

    她躲着他纏綿在耳際的吻,嗓音顫抖:“霍總,這場婚姻裏,你能給我什麼?”

    要她的血,又要拿掉她的孩子,怎麼看,她都輸得慘烈。

    “你想要什麼?”

    安歌想說要他的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嗎?”

    “當然不能。我能給你的,只能是物質上的。”

    安歌心尖刺痛,“可我不想要物質上的……”

    男人吻過她的脖頸,氣息濃稠,“霍太太,貪婪是原罪,嗯?”

    “好,我知道了。”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鋪天蓋地而來的吻,“你知道什麼?”

    安歌拒絕回答他的問題,手指纏上了他腰間皮帶上的卡扣。

    那藏於布料之下的地方,頭角崢嶸,暗藏洶涌。

    這一晚,糾纏了很久。

    霍少衍勉強滿足後,心情不錯地對她道:“你若是喜歡這個大平層,我買下來放你名下?”

    安歌揉着發燙又發酸的掌心,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喜歡什麼你就要送什麼,那你把安寶盈趕出楓橋別墅,我喜歡住那。”

    “又跟我犯倔?”

    “不敢。”

    霍少衍的火蹭蹭得又飈了起來,“安小歌,你不要恃寵而驕。”

    安歌壓了一晚上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了出來,

    “霍總,你野食打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一貫被衆人捧着的祖宗,哪裏受得了被女人冷待?

    霍少衍被氣走了。

    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

    十二月初的那天,安歌產檢從醫院大樓裏出來,在門口碰到了也來醫院的安寶盈。

    當然,安寶盈不是一個人做產檢,陪伴在她身旁的是霍少衍,以及視力已經恢復如常的霍母傅柔。

    傅柔視力大好以後,精氣神明顯比之前還要流光溢彩。

    她目光自上而下地將安歌打量了一遍後,就撤了回來,扭頭對安寶盈身旁的霍少衍說,

    “你姑姑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她是婦產科的一把手,你趕緊帶寶盈過去,別叫她等太久,顯得失禮。”

    霍少衍道:“您先陪她過去,我稍後去找你們。”

    傅柔不悅:

    “你死活要做那個羊水穿刺dna檢查,這種檢查風險係數高,這次檢查你姑姑是要做綜合評估的。如果數據不過關,這個檢查我不可能會同意。”

    霍少衍在她說話間,走到安歌的面前,“你產檢怎麼說?”

    安歌坦言道:“還不錯。”

    霍少衍定定地看了她兩三秒,“你也跟着一起做個羊水穿刺dna檢查前的評估吧?”

    安歌仰頭看着他,目光平靜,但聲音卻格外的清冷,

    “霍少衍,我好歹是你自己娶過來的霍太太,你非要給我難堪嗎?我跟安寶盈水火不容,即便是要做這個檢查,我也不要跟她同一天同一時刻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