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喜歡傅柔這麼評價安歌。
他仰起頭,看着傅柔,有條不紊地說:
“佛說,佛渡有緣人。上次媽媽虐待我,就是這位阿姨救的我,懷殤覺得跟這位阿姨很投緣,懷殤願意跟她親近。”
傅柔覺得安歌就是妖女,老少通喫,她生怕霍懷殤被安歌給帶壞了,剛要再次阻攔時,霍老夫人開口道:
“行了,懷殤這個孩子難得願意跟人親近,你就別阻攔他了。”
說話間,安歌便牽起了他的手,眉眼溫和地看着他,“好好的,怎麼會感冒?”
安歌的手很溫柔,令霍懷的心都跟着暖了起來。
他有問必答:
“昨天爸爸答應我,說晚上會回來陪我,我等他到半夜,就不小心睡着了。因爲沒有蓋被子,所以才感冒的。”
安歌一聽這話,就對霍少衍愈發的不滿。
她不動聲色地壓下心頭的惱火,道:“他經常這樣嗎?”
霍懷殤想了想,道:“也不是。”頓了下,“他很忙,其實很少有空陪……我。”
安歌午餐是在霍家老宅用的。
整個用餐過程,她都不停地給霍懷殤夾菜,對霍懷殤的照顧簡直可以說是體貼入微。
在外人看來,霍懷殤是安寶盈和霍少衍的孩子,安歌就算喜歡孩子也不可能對霍懷殤這麼好。
因此,當霍懷殤被送去幼兒園以後,傅柔就把安歌拉到一邊,說:
“安歌,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們對不起你,你提個條件,我們肯定會竭盡所能的補償你,但請你不要對小朋友使壞心思。”
安歌皺眉,看着傅柔道:“我在你的眼底就是這樣不堪的一個人嗎?”
傅柔道:“你本來就不是個心思單純的女人。你敢說你這次回國不是來報復我們的?你故意接近懷殤並跟他建立起感情,然後等他在情感上依賴你以後,你再狠狠傷害他……”
安歌打斷她:“傅女士,你想多了。”
安歌懶得跟她廢話,說完轉身就要走時,傅柔擋住了她的去路,道:
“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本來就動機不純?你接近懷殤,一定是有所圖謀……”
安歌反問:
“依你之見,我圖謀什麼?霍太太這個身份嗎?傅女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霍太太這個身份,只要我現在跟霍總點頭,霍總就會雙手捧到我的面前,根本不需要我費心機。”
說到這,頓了一下,
“至於我對霍小少爺好,那是因爲,我可憐他。他明明有母親,卻得不到想要的母愛。而我,明明可以有兒子卻無法對他付出我的母愛,我通過他,寄託我對兒子的相思之苦,不行嗎?”
傅柔:“……”
安歌的話還在繼續:“你們口口聲聲說對不住我,但辦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有良知的。”
傅柔臉色不好看,但她還是要對安歌表達她的態度:
“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安暮心跟阿衍的事情了吧?他們現在有了夫妻之實,他們……”
安歌再次打斷她:“傅女士,你究竟爲什麼就是瞧不起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你出身寒微,空有其表,卻名聲狼藉,你跟那麼多男人不清不楚……你怎麼能跟安暮心那樣門第高的千金大小姐相提並論?”
“你也出身名門,是當年帝都傅家的千金大小姐,跟京城的霍家大爺霍振威門當戶對,結果呢?你們婚姻幸福了嗎?
何況,千金大小姐就高人一等了嗎?普通老百姓就卑賤如螻蟻嗎?沒有千千萬萬的普通勞動人民爲社會做出貢獻,你連大米飯都喫不上。”
安歌跟霍老夫人告別後,就去了一趟京城醫院。
她見完蕭燁後,就跟安娜碰了頭,兩人拿着蕭燁近期的各種檢查報告分析了整整一下午。
最後確定了治療方案。
三天後,安歌會以醫學聖手leo的身份給蕭燁主刀,清除壓住他腦幹上的血塊,這也是造成他長期昏迷的主要原因。
從醫院大樓出來以後,安歌就接到了幼兒園朵朵老師的電話。
“歡歡媽媽,出事了。”
半小時後,安歌抵達皇家利亞幼兒園。
她人還沒有完全走到幼兒園教室裏,裏面就傳來激烈的爭吵。
“霍懷殤,我纔是你的親表妹是你的親人,你確定要維護這個生父不詳養母是個蕩婦的小雜種嗎?”
“喂,江念恩,你嘴巴喫屎了?我纔不是野種,我是有爸爸噠。我爸爸是京城第一豪門大佬霍少衍,你要是敢讓保鏢欺負我,我就讓我爸爸替我教訓你。”
哦,後面這句豪氣干雲的聲音是她的女兒霍承歡的聲音。
“喂,小雜種,你吹牛皮都不打草稿的嗎?還說你爸爸是京城第一大佬呢,你知道我跟霍少衍是什麼關係嗎?”
霍承歡不屑地哼了一聲,氣鼓鼓的:
“是什麼也不可能會是他的女兒,是什麼你都比不上我身份尊貴!”
“我奶奶是我霍少衍的親姑姑,霍少衍他是我的親表舅!”
“還親表舅,他還是我親爸爸吶。”霍承歡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對盛氣凌人的江念恩擡了擡下巴,說,“你要是有骨氣,我們就單挑,別讓你的保鏢以大欺小。”
江念恩憤怒不已,道:
“你不僅是個沒有教養的還小雜種,還是個謊話連篇的撒謊精。”
說到這,她就伸出一隻手,指着擋在她們兩個人中間的霍懷殤,
“霍懷殤,你快給我讓開,不然我讓保鏢連你一塊揍。你搞清楚,我們纔是一家人,而且今天我纔是生日派對的女主人,我有權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給我立刻滾開……”
她話音剛剛落下,整個腦袋就不知道被什麼硬物給狠狠砸了一下,頃刻間,江念恩就痛得哇哇大叫,
“啊——”
安歌就是在這個時候擡腳走進去的。
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從另一側走了過來,並搶先她一步走進了教室。
那男人西裝革履,黑色西裝西褲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整個人的氣場都透着一股凌厲的狠勁兒。
他最先走到他們面前,聲音陰沉:“怎麼回事?”
“爸爸,這個小雜種先是破壞我的生日蛋糕,後又推倒花瓶砸傷我的頭,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