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來到霍氏集團大樓的樓下後,就給安歌打了個電話過去。
此時,安歌正在跟自己的醫學助理安娜在咖啡廳見面。
兩人在聊兩天後給蕭燁做開顱手術的案子。
安娜道:“這臺手術非你不可。但,霍少衍的人早上的時候找過我。他們想通過我聯繫上您,想請您給帝都的安老司令做心臟手術。所以,如果我跟蕭家這邊的人說這臺手術由您主刀的話,怕是您的身份要被曝光……”
安歌想了想,道:
“你直接跟蕭家人說,這臺手術你就可以做。這臺手術所用的都是leo醫療團隊自己的人,手術開始前,我會先進入手術室,我給蕭燁做完手術以後會提前離開,你善後就可以了。”
安娜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她點了點頭:
“好。”頓了下,“那……帝都的安老司令,我們管還是不管?”
安歌道:“帝都政治局面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我不想陷入政局紛爭,也不想招惹麻煩,這件事無論是誰找到你,你都說你不知道我的下落。”
“好,我知道怎麼做。”
霍老夫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把電話打進來的。
安歌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霍老夫人的聲音:
“安歌吶,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這個老太婆,想請你到家裏來喫個飯,你看你方便嗎?”
安歌晚上約了安治國,她今晚沒空。
因此,她很快就回道:“今晚我已經有約了……”
話都沒說完,霍老夫人就急急地說道:
“你來一趟吧。五年前,若非安寶盈偷換了你的羊水穿刺樣本,你跟阿衍當年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若非安寶盈暗中推波助瀾激化了你跟阿衍之間的矛盾,你也不會飽受這麼多屈辱和痛苦。我今晚打算設個飯局,讓安寶盈當着我的面給你賠不是。”
頓了下,補充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讓你出一口惡氣的,好嗎?”
霍老夫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且安歌也蠻想收拾安寶盈的,因此,她答應了。
她道:“好。”
聞言,手機那端的霍老夫人就鬆了一口氣,她不動聲色的道:
“你順便把孩子們也帶來給我瞧瞧。當年,你喊我一聲奶奶,你現在都已經有孩子了,我作爲長輩,也想見一見他們,給孩子行個見面禮呢。”
這話一出,安歌就想到了什麼。
昨天,霍少衍深更半夜地去找她,多半是對dna親子鑑定起了疑心。
霍少衍昨晚其實是想見她的孩子們,但因爲顧忌着什麼,最後沒有提,所以就離開了。
他現在請霍老夫人出面,有八成目的是奔着從新做親子鑑定這件事的。
安歌覺得,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推脫。
因此,她道:“好。”
跟霍老夫人結束通話後,安歌就跟安娜分開了。
安歌上車以後,就給安治國打了個電話過去,道:
“我晚上有別的事,你現在要是有空,我們就見一下。若是沒空,在電話裏說也行。”
最近,霍少衍對安華集團頻頻打擊,幾天之內,安華集團就虧損了十幾個億資產。
再加上,安治國拿到了他跟安寶盈的親子鑑定結果,在得知安寶盈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後,他現在整個人異常的崩潰且痛苦。
因此,他的聲音十分的消沉且疲憊不堪,他道:“我就是想知道,你這次回國的目的。”
安歌勾了下脣,似笑非笑般地道:
“不是顯而易見?我就是爲了報復啊。我就是想讓你們每個人都痛不欲生。”
安治國嗓音粗啞的厲害,說:
“如果是這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現在的確很痛苦。我因爲聽信白美蘭的讒言,對髮妻不仁不義,
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顧,讓她們先後慘死,而我卻養着她跟野男人的女兒……這個真相,的確令我十分崩潰。”
安治國一想到自己寵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卻不是自己親生的,而真正的親生女兒又被白美蘭以及他的無情給逼死了,他就悔不當初。
他現在恨死了白美蘭以及安寶盈,恨不能對她們扒皮抽筋。
但,他剋制住了。
因爲他知道,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他在拿到跟安寶盈的親子鑑定結果以後,聯繫了安歌。
在安治國的心目裏,他覺得,安歌更有辦法能令安寶盈和白美蘭痛不欲生,而他也能全身而退。
因此,安治國繼續對安歌說道:
“我就是想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白美蘭和她的賤人女兒去死?”
安治國想了想,道:“你能保證我能全身而退嗎?”
“如果你配合得好,我只能保你不死。”安歌坦言道,“別的,我保證不了。”
頓了下,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人總是要爲自己的惡行付出慘痛代價的。因爲你的無情無義,纔會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及曾經真心愛着你的髮妻,就算你能免遭一場牢獄之災,你也無法逃得了良心上的譴責,不是嗎?”
安治國喉頭滾了滾,好一會兒,才道:“我去找你吧。你約個地方。”
安歌跟安治國見面聊完以後,就已經是下午了。
她跟安治國結束對話前,對安治國道:
“就憑你給我提供的這些證據,足夠治白美蘭和安寶盈的罪了。但,想把他們置於死地卻沒那麼容易。何況,輕易而舉就把她們給送進大牢,也未免太便宜她們了。所以,我們得一步一步來。”
安治國問:“我應該能做點什麼?”
安歌道:“你着手調查一下,白美蘭那個姦夫是誰,暗中蒐集他們私會的證據。你要把他們的姦情公之於衆,讓他們身敗名裂,把她和安寶盈都逐出安家,讓他們成爲喪家之犬。”
頓了下,“到那個時候,估計就連白美蘭的孃家都不願意要她這種不要臉的女兒和外孫女。”
安治國道:“好。”
安歌跟他分開前,囑咐他:
“我們後面最好都不要見面了,你行事也要小心點。白美蘭陰狠歹毒,若是被她發現了,她有可能會對你動殺心。”
安歌這番話令安治國心潮涌動的厲害,他眼圈有些紅,好一會兒,他啞聲開口道:
“我對不起你和溫寧……”
安歌打斷他:
“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對不起的是溫媽媽和你們的女兒。等我給溫媽媽辦完遷墳以後,你親自去到她們的墳頭磕頭賠罪吧。”
安歌跟安治國分開後,就回浮生居接上了霍時謙。
因爲幼兒園打架一事,安歌覺得給霍時謙和霍承歡上幼兒園沒什麼意義。
一來,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霍承歡很快就會安排上手術。
而術後需要時間康復,霍承歡早晚都會退學。
何況霍承歡雖然雙商沒有霍時謙高,但目前已經是小學生的水平了,上幼兒園只是爲了結交新的朋友,打發時間而已。
二來,她計劃在國內最多待半年。
至於霍時謙,他已經自學完了大學的所有課程,他更不需要去幼兒園。
他之前之所以去幼兒園,也僅僅是爲了陪霍承歡去玩而已。
去霍家老宅的路上,安歌對霍時謙道:
“今晚不是個普通的飯局。霍少衍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他大概會找機會取走你的血,重新安排親子鑑定。”
霍時謙嗯了一聲,“還好您讓陸乾爹把歡歡給接走了。”
安歌道:“抽血的話,你怕不怕?”
霍時謙:“不怕。”
他以前被親生父母虐待的時候,有次差點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扎個針,抽個血而已。
安歌知道霍時謙的過往遭遇,知道他是個堅強的小朋友,但堅強並不意味着他就很好。
相反,他是個內心格外敏感的孩子。
因爲童年遭受非同一般的折磨,所以才缺愛,內心也更偏激一些。
安歌有些擔憂地說:
“阿謙,你只是個孩子,不是大人,疼或者是害怕都要說出來,不要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
霍時謙看着她,說了一句跟這個話題完全無關的話,
“安媽媽,我已經十歲了,但我的身高卻只有五歲左右。我想知道,我以後是不是就再也不長個子了?”
安歌神色複雜地看着他,擡手摸了摸他濃密的黑髮,安撫道:
“相信我,我能治好你,好嗎?”
霍時謙眸色黯淡了幾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安歌帶着霍時謙抵達霍家老宅停車坪時,霍少衍已經在那等着她了。
見她們從車上下來,他疾步走了過來。
但,卻只看到安歌帶着霍時謙,卻沒有看到軟軟糯糯的霍承歡,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安歌將他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後,道:
“歡歡跟陸淮安去帝都看漫展了,她是個喜歡動漫的小朋友。”
霍少衍鳳眸諱莫如深地看着安歌,淡淡地說:
“是嗎?你放心自己患有重疾的女兒跟一個外人去十萬八七裏的城市看漫展?還是你故意而爲之,心裏有鬼,不讓我跟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