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看完他的短信,只覺得透心涼。

    她難以想象,怎麼會有像他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呢?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霍少衍秒接了。

    男人先發制人,道:

    “房間裏的監控本來就有。我沒你想的那麼變態,故意裝監控記錄我們歡愛時的樣子。”

    頓了頓,“當然,不可否認,你意亂情迷時的樣子的確很美。等哪天你試圖離開我時,沒準這些視頻還能發揮點作用呢。”

    安歌:“……”

    霍少衍的話還在繼續:“現在把你手上的避孕藥扔掉,然後乖乖地休息,等我回來。”

    安歌有種被人捏住了喉管的窒息感,令她有些……精疲力盡,甚至也無能爲力。

    跟霍少衍結束電話後,她整個人的心情愈發的糟糕了。

    但,她還是喫完了金祕書帶來的晚餐。

    這之後她找到了房間裏的監控攝像頭,在將所有攝像頭全都關閉以後,她盤腿坐到了沙發上給遠在帝都的陸淮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她對陸淮安道:“歡歡還是先不要送回來了。”

    陸淮安近期將要大婚,聯姻對象是顧家的高門千金。

    他最近應酬多,很忙。

    但,照顧霍承歡,他還是蠻親力親爲的。

    他問:“一會兒要送,一會兒又不送的,出了什麼事?”

    安歌將霍少衍開車上大橋逼她說出真相的事跟陸淮安說了一遍後,道:

    “我這次雖然糊弄過去了,但若是被他發現我撒謊騙他,他肯定不會放過我。我思來想去,

    歡歡的手術在帝都做比較好,到時候她人在你的地盤上,霍少衍想做什麼小動作,也不太好操作。”

    陸淮安嗯了一聲,“可以。”

    安歌又將從溫情那打聽到的關於秦淮笙生前的事跟陸淮安說了一遍,說道:

    “我在想一件事,或許當年的秦淮笙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不被仇家傷害,所以對她的面部做了整容手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不會就是秦小七?”

    陸淮安道:“你這張臉,我找過很多醫生看過,他們都說沒有動過刀子,這解釋不通。”

    安歌嘆了口氣,道:

    “那……那假設我就是秦小七,那怎麼能求證這件事?秦家現在真的連一個活口都沒有了嗎?”

    “據我所知,秦家上下七十二人,是都已經死絕戶了。”

    安歌沉默了片刻,道:

    “那……那秦小七的生父呢?不是說,當年的秦淮笙是未婚先孕生下的秦小七嗎?秦小七的生父始終很神祕,

    那有沒有可能,找到秦小七這個生父。如果找到了她的生父,那……是不是這件事就很容易能夠確認了?”

    陸淮安皺眉:

    “你說的輕鬆。當年秦淮笙未婚先孕,秦家長輩撬不開她的嘴說出孩子的親生父親,秦家背地裏花了很多功夫去查孩子的生父,

    但都無果。當年的秦家是連如今的安家都比不上的豪門貴胄,秦家長輩都查不到,我就能查到了?”

    安歌被噎住了。

    她靜了幾秒,問:“你要娶的那個女人,跟顧遠東是什麼關係?”

    陸淮安道:“堂妹。”

    顧遠東是霍時謙的生父,顧遠東如今在政治局裏身居高位,馬上就要總統換選了,最怕醜聞纏身。

    霍時謙是顧遠東跟顧良辰所生,雖然顧良辰已經病故了,但霍時謙的存在威脅到了顧遠東的仕途。

    因此,安歌得弄清楚顧家的佈局,提早爲霍時謙做打算。

    她對陸淮安道:

    “顧遠東一直以爲阿謙死了,但因爲霍少衍從中作梗,他現在已經知道阿謙還活着的事。我擔心,顧遠東會對阿謙下黑手…”

    陸淮安打斷她:“你慌什麼?阿謙也是我的乾兒子,有我在,我還能讓他出事?”

    跟陸淮安結束通話後,安歌繃緊的心才稍稍鬆了下來。

    但,她心情還沒有放鬆多久,霍擎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不過,他用的路人手機,“馬德,老子被偷了,你來機場接我。”

    在這個節骨眼上,安歌是不想跟霍擎洲同框的。

    因此,她道:

    “我現在跟霍少衍關係緊張,我先前好不容易纔將他哄好,若是被他知道我私下跟你聯繫,他指定又要跟我翻臉……”

    霍擎洲也是個祖宗脾氣,“你怕他跟你翻臉,就不怕老子跟你翻臉?”

    說完,就掐斷了安歌的電話。

    一小時後,安歌出現在京城機場。

    京城是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是個經濟和旅遊業十分發達的城市。

    哪怕是深夜,機場也是人潮如織。

    安歌在霍擎洲說的那個出口,一眼就看到於人羣中鶴立雞羣的他。

    他應該是着急要處理霍綺夢的破事,助理沒有帶,行李也沒有帶。

    他倚靠着一根柱子,跟霍少衍有五分相似的俊臉滿是不耐煩。

    安歌朝他走過去,他就罵罵咧咧地對她發火:“你是蝸牛嗎?這麼晚纔來。”

    安歌道:“我能來就已經不錯了。你雖然手機什麼的被偷了,你難道不會打車?就算你沒錢打車,就衝你這副皮囊,難道沒有女人願意載你一程?”

    霍擎洲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就沉着臉子率先走在最前面,“車在哪?”

    安歌道:“在外面。我讓安娜跟我一起來的。”

    霍擎洲步伐很大,安歌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等一路氣喘吁吁追上他時,霍擎洲又突然停住了腳步且在同一時刻轉過了身。

    安歌一時不察,整個人就撞進了他的胸口上。

    霍擎洲是個練家子,胸膛的肌肉又鼓又硬,撞到安歌的淚腺了。

    頃刻間,安歌眼睛就紅了。

    她一手捂着被撞酸的鼻子,一手揮拳去打霍擎洲的胸口,

    “你神經病啊,好好的,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麼?”

    霍擎洲及時扣住了她的手腕,原本要問她的話,因爲在看到某一個熟悉的身影時而頓住。

    不僅如此,他甚至在下一秒,扣住安歌的手腕將他往自己的懷裏拽。

    同一時刻,他的手還握住了她的腰肢,並騷話連篇地對她說:

    “寶貝,有沒有想我?”頓了下,“不過你想不想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想你呢。”

    安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兇巴巴地怒瞪着他:“你吃錯藥了?快給我放開……”

    說話間,她就擡腿欲踹他的腿時,身後就傳來一道冰寒莫測的男低音,

    “安歌,你在幹什麼?”

    這話一出,安歌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聲音?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卻有種被抓姦在牀的心虛感,且這種感覺瞬間就襲遍了她全身的每一根汗毛孔。

    安歌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明明想轉過身,卻怎麼都轉不動。

    霍擎洲看她那被嚇得煞白的小臉,笑了。

    他道:“你不是說,你現在已經練就了一副金剛不敗且百毒不侵之軀嗎?怎麼被他嚇成這樣?”

    安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將他一把推開,然後才轉過身去。

    四目相撞,電光火石。

    霍少衍身上穿的是從她那邊離開時穿的那一身行頭。

    黑色襯衫,黑色長褲,挺拔而又高大的身型於人羣中尤爲卓爾不羣。

    她朝他走過去,試圖去挽他的胳膊,卻被霍少衍給無情躲開了。

    安歌直覺不好,忙解釋:“我跟霍擎洲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霍少衍打斷她:

    “都抱成那樣了,不是那樣,應該是哪樣?我記得你剛剛回國的時候,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你以後是要嫁他的,這話是你說的吧?”

    安歌被噎的啞口無言。

    霍少衍的話還在繼續:

    “你前腳哄我的心花怒放,後腳就勾搭我的兄長,腳踏兩隻船,你挺有本事,嗯?”

    說完,霍少衍就冷着臉子轉身走了。

    在他轉身走出去的那幾步裏,安歌都能預料到她後面的慘狀。

    她若是不解釋清楚這個誤會,這後面給霍承歡做肝臟修補的手術是不會順利的。

    因此,安歌想都沒有想,就急忙追了上去,“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霍少衍單手插褲兜,鳳眸冷漠地看着她,道:

    “解釋什麼?解釋你是沒有對他投懷送抱,還是解釋你們壓根就沒有一腿?”

    這次不等霍少衍語,霍擎洲就插話進來,他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醋勁這麼大,你對她是真愛啊?可是怎麼辦呢?我早就跟她有一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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