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衍道:“一個電話,最多五分鐘就能搞定。”
安歌道:“那好吧。”
霍少衍拉着她避開人羣,走到一個視野較爲開闊,但人流卻沒那麼大的堤壩上。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安歌覺得這會兒江風吹得她整個汗毛都舒展開了。
她很喜歡這樣舒服的江風,整個人都呈放鬆狀態,趴在了護欄上,眉眼淡淡地看着燈火輝煌的江面。
霍少衍這個電話很快就打完了。
他打完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安歌整個人無比放鬆的狀態。
江邊兩岸的燈光秀,閃耀的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斑駁光暈,她整個人都安靜而又恬淡。
霍少衍心念一動,上前幾步後,就自她的身後圈住了她的腰。
他將她圈入懷裏,這種只有戀愛中的情侶纔會做的親密舉動,其實已經不適合他們了。
安歌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霍總,我們現在這個關係,不合適做這些……”
霍少衍卻不管,“我們是離婚了,但現在你單身,我也單身,爲什麼不可以?”
安歌很奇怪他這個神邏輯。
她自他懷裏轉過身,霓虹燈在她眼底閃爍着瀲灩光輝。
她看他的眸,是那樣流光溢彩,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清醒的疼。
她對霍少衍說:
“霍總,我現階段不想跟任何人搞曖昧,尤其是跟你,關於這一點,請你搞搞清楚。”
頓了頓,“請你放開我,不然我會跟你翻臉。”
坦白來說,霍少衍現在最怕的就是安歌跟他翻臉。
翻臉就意味着要絕交。
他不想跟她絕交。
他那麼想要跟她再續前緣。
霍少衍最終還是放開了安歌。
遊輪的事情很快就安排好了。
五分鐘後,安歌就登上了一艘遊輪。
但,霍少衍卻沒有兌現承諾留下來陪她。
因爲,莫鳶的兒子出事了,被綁架了。
莫鳶在電話裏跟霍少衍求助,聲音哽咽的厲害,“我兒子被綁架了……”
霍少衍安撫了她幾句,“別擔心,一般綁架,大都是爲了錢,綁匪沒拿到錢,不會亂來。”
莫鳶情緒有些崩潰,“可是萬一他們撕票怎麼辦?”
霍少衍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馬上就安排人去跟綁匪談。”頓了頓,“我親自過去。”
霍少衍最後一句話,安撫到了莫鳶。
出了這種事情,安歌肯定是不能再留霍少衍的。
因此,她在霍少衍跟莫鳶結束電話後,就對他說:“你去吧。我吹會兒江風,就會自己回去。”
霍少衍黢黑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
“好。你要是想回去了,就跟保鏢說,讓保鏢送你回去。”
安歌嗯了一聲,在他轉身打算離開的剎那,有些急促的喚了他一聲,“霍少衍。”
“嗯?”
“注意安全。你的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
霍少衍喉頭滾動,“好。”
霍少衍離開後,安歌的心情似乎沒有被影響。
她仍然靜靜地立在甲板上,看着夜色闌珊的江景,只是如果有人在這時走近,會發現她的眼睛是紅的,眼底除了晶瑩又破碎的水汽,再無別的內容了。
半小時後,安歌感覺鼻子有點堵。
她吸了吸鼻子,對保鏢道:“風太大了,回去吧。”
但保鏢卻沒有動。
安歌皺起眉頭。
她轉過身去,但立在她身後的根本就不是之前霍少衍留給她的那個保鏢了。
安歌意識到了什麼,她眉頭皺了起來,“你該不會是跟那個綁匪是一起的?”
安歌說這話時,才意識到,此時的遊輪早已遠離鬧市了。
她擡眸,放眼看過去,除了江的兩岸碎碎點點城市燈光,一片漆黑。
可她較強的心理素質又讓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她看着那戴着鴨舌帽幾乎看不清任何長相的男人,聲音很平靜,“你們真正要綁架的人是我吧?”
“長的這麼妖豔漂亮,沒想到腦子也這麼好。”
男人的聲音陰冷。
安歌想了想,道:“所以,現在可以說出綁架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嗎?是爲了錢,還是爲了報仇?”
那男人根本就打算跟她廢話。
他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上了安歌的脖頸,
“你長得這麼美,我這個人,對美人向來心慈手軟,所以,乖乖聽話,我不刮花你的臉。”
安歌喉頭滾了滾,溫涼的嗓音聽起來很是鎮定:“你想我讓我幫你做什麼?”
“霍少衍玩了老子的女人,老子也想嘗一嘗他的女人……”
這話一出,安歌就意識到,面前的男人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尋仇。
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策劃這麼一齣戲,還是在遊輪上,說明這個男人挺有手段。
安歌道:“你女人……該不會是莫鳶小姐?”
那男人用刀柄拍了拍安歌的小臉,“你這麼聰明,霍少衍怎麼捨得會跟你離?”
安歌覺得他不是一般的綁匪。
但,萬幸的是,面前的男人不是李大海那種亡命之徒。
既然如此,那就有談判的空間。
安歌道:“如果你的女人是莫鳶小姐,那麼你只怕是一番深情要錯付了。她不值得你這樣。”
頓了頓,
“因爲她不愛你。你就算把我綁架了甚至是撕票,你也換不來你想要的愛情。因爲,她之前找過我,她說她這次回國是爲了要跟霍少衍重修舊好,重新追求他。她說,她忘不了霍總,她還深愛着霍總。”
頓了頓,
“她不愛你,但你卻會因爲綁架我而喫牢飯或者是死無葬身之地,爲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值麼?”
男人笑了。
他在這時脫了下鴨舌帽。
安歌這纔在不太明亮的光暈裏,看清楚了他的臉。
如果單看他那張臉,英俊倜儻的跟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是完全不沾邊的,他身上甚至有種熠熠生輝般的貴氣。
星空下,江面上,他身形修長挺拔,皮膚很白,一雙不羈的桃花眼,瞳仁漆黑濃郁,眼神卻凌厲如刀鋒。
安歌看不出他的真實年紀,但男人身上氣場比較厚重,她猜測着他怎麼也得有三十歲了。
安歌覺得這是個硬茬。
她一時間,就不知道要該怎麼跟他周旋了,“您……貴姓?”
或許是覺得她手無縛雞之力,也或許是覺得太無聊無趣,他應了一聲,“厲少司。”
安歌噢了一聲,說道:“厲先生,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置我?”
男人因爲她這句話,而笑出了聲,“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乖乖願意被我處置的女人。”
安歌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我纔想知道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如果您只是爲了找霍少衍尋仇泄憤,大可不必連累我這樣的無辜。”頓了頓,“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
男人點了一根菸。
他夾香菸的手指格外地修長,指骨均勻,很好看。
安歌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抽個香菸,能讓她覺得如此迷人的。
隔着一層繾綣的煙霧,男人模糊在煙霧裏的俊臉似蒙了一層面紗,朦朦朧朧的,格外的蠱惑人心。
他的聲音如同這煙霧一般,充滿蠱惑性,“你想怎麼幫我啊?”
安歌道:“你讓我給霍總打個電話,讓他單槍匹馬的來換我……”
厲少司因爲她的話而笑出了聲,“你挺惜命的。”
“我當然惜命。”
“但你也挺冷血無情的。”
安歌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