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開門見山地道:“我在你公寓樓下,是我上去找你,還是你下樓來見我?”
霍少衍身上氣場強。
坦白來說,顧如意在面對他的時候,有點怕他。
何況,霍少衍來找她不是興師問罪就是來嚴刑逼供的,所以她不可能下樓。
因此,她道:“霍總,有什麼事能明天再說嗎?我今晚……不太方便。”
“怎麼個不方便?”
顧如意:“我……新交的男朋友在我這裏,我今晚要陪他。”
顧如意扯了個謊。
霍少衍只是勾脣冷笑了一下,“交男朋友了?陸淮安知道嗎?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顧如意:“霍總,您這個人,真的是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霍少衍耐性已經被磨光了:“是讓我現在就打電話叫陸淮安來抓你的新歡,還是你下樓?”
顧如意認命地道:“我下樓。”
嘟嘟嘟的一聲盲音。
顧如意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沉思了幾秒後,給安歌打了過去。
她一邊穿鞋,一邊對安歌說道:
“霍少衍找上門了。他八成是來嚴刑逼供的,怎麼辦?他最擅長威脅人了。”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道,“你知道的,我那個總是闖禍的弟弟……”
安歌想了想,道:
“你……能說的跟他說,不能說的一個字都不要提,我等下就會打電話給他,把他叫走。”
顧如意:“好。”頓了幾秒,道,“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我打算……到陸淮安那躲一陣子。”
陸淮安在帝都的同輩人裏,影響力不容小覷。
顧如意覺得,陸淮安是有能力跟霍少衍相抗衡的。
何況,她幾乎沒有跟陸淮安提過什麼要求,所以,顧如意覺得陸淮安應該會幫她。
但,安歌卻有顧慮。
她對顧如意說道:“你……不是最近在躲他嗎?”
顧如意道:“此一時彼一時。比起應付霍總,我更願意應付陸淮安,陸淮安比霍總好對付。”
安歌抿了抿脣,“謝謝……你。”
顧如意道:“客氣什麼?說不定哪天,我也需要你的幫助呢?我們女人幫女人,不會錯的。”
跟安歌結束通話後,顧如意就乘坐上電梯了。
她摁完數字鍵以後,就翻出了陸淮安的手機號碼撥打了出去。
陸淮安挺意外的。
畢竟,顧如意已經很久沒有再找過他了。
陸淮安從陸氏大樓裏出來。
他一邊往停車坪走,一邊接通顧如意的電話,語調興味,“顧總有事找我,是有求於我嗎?”
顧如意懶得跟他廢話:“你來我公寓一趟,我不舒服。”
陸淮安一聽這話,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怎麼了?”
顧如意道:“應該是老毛病……”
頓了頓,道,
“我前後爲你流過三次產落下的病根,所以每次來例假都腹痛難忍。你能不能快點過來?我要痛死了……”
這是顧如意第一次跟陸淮安提流產這些事情,以前她從不提起。
他語氣沉重了幾分,“好。最多一刻鐘。”
顧如意跟他結束通話後,電梯沒多會就抵達了一層。
她從電梯裏出來,一擡頭,就看到站在公寓樓底下的霍少衍。
他手裏夾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
大概是因爲煙癮發作,但因爲不能抽,所以他只是將煙舉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嗅。
顧如意看着他高大又厚重的身影,一番心理建設後,走了過去。
“霍總。”
斑駁路燈裏,男人擡眸冷看了她一眼,“找你問幾個事情。”
顧如意大大方方地道:“您問。”
霍少衍道:“你最近跟安歌走得近,應該挺了解她。”
顧如意點了點頭,說道:
“我跟安小姐的確很投緣。不過,論瞭解,我肯定沒有霍總您瞭解的多。”
霍少衍深不可測地看了她一眼,道:“
她今晚突然跟我提,要徹底跟我一刀兩斷,還說要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全都給我……這極其的不正常。所以,我想知道原因。”
顧如意做出十分詫異的表情,
“啊?安歌她……不要孩子撫養權了嗎?霍總,坦白來說,同爲女人,我也很難理解安歌爲什麼這麼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母親是不願意要自己孩子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原因。”
霍少衍面色極冷,“你不知道?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顧如意做出十分無辜的表情,
“霍總,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跟安歌挺投緣的,但那點投緣也僅僅是我們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相似經歷,我們都不被男人愛,都流產過,
也都一直被男人辜負……但這並不能讓我走進她的內心,讓我成爲她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霍少衍冷冷沉聲:“顧如意,你在撒謊!”
霍少衍目光太冷,冷得像刀子。
顧如意打了一個冷戰,繼續面不改色的道:
“霍總,我今晚陪陸瑾年陸總應酬的時候,意外撞見你跟莫鳶那個女人喫飯,我……爲此替安歌感到不值,所以才特地去醫院看她的。我見到她以後,只是提了一嘴你跟莫鳶小姐喫飯的事,別的我真的沒有多嘴……”
頓了頓,
“或許,安歌是因爲這件事,對你失望透頂?她剛剛流產失去一個孩子,而你這個孩子父親非但沒有陪伴她左右還跟別的女人喫飯,我想她應該是受了刺激,對你失望至極……”
霍少衍冷聲打斷她:
“不對。她就算對我失望至極,也不會不要孩子。”頓了下,“告訴我,她究竟碰到了什麼麻煩?”
顧如意:“霍總,我真的不知道。”
霍少衍手裏的煙在這時被他掐斷成了兩截。
他徹底失去了耐性,“真不知道?”
顧如意硬着頭皮,說道:“真不知道。”
霍少衍:“有人看到你在酒店跟唐久澤一同上了電梯,我不信,唐久澤沒有向你打聽安歌的情況。”
顧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