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我是想要知道秦淮笙的下落。但我也不是非你這條線索不可。如果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訴霍少衍,你猜霍少衍會怎麼做?他難道會置秦淮笙於不顧嗎?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比任何人都在意秦家的事以及人。”
說到這,頓了頓,
“你真覺得,你不擇手段就能威脅到我了嗎?我之所以跟你妥協,願意跟他斷絕關係,並不是因爲我怕你。而是因爲,你跟霍少衍之間有個兒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無法接受這一點,所以我跟他不可能會有結果。”
莫鳶輕輕地笑出了聲,說道:
“是嗎?你主觀上願意離開他,倒是能省不少事呢。”
頓了下,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再美的謊言也終將會有破滅的那一天的。你現在陪他花前月下,讓他對你產生濃烈的期待,等到變臉的那天,他會對你恨之入骨的。而霍總一旦生了恨,你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安歌:“我今後日子好不好過,那就是我的事了。”
莫鳶:“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
說到這,強調補充了一聲,“別忘了,顧長風和霍少欣的醜聞,還在我的手上。你抓緊時間吧。”
安歌在她要掛斷電話前,開口道:“厲少司是不是找過你?”
此時的莫鳶就在帝都大廈,且就在霍少衍定下總統套房對面的那間客房裏。
她手裏端着高腳杯,面向着玻璃窗外,俯瞰着整座帝都城的繁華夜景。
她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瀲灩紅脣含着杯口輕輕地喝了一口紅酒,然後才語調慵懶地說:
“他是找過我。不過,他的請求我並沒有答應。”
安歌:“你的最終目的是逼我跟霍少衍徹底撕破臉,逼我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裏,我已經答應你了,我會離開他,所以,請你說服傑瑞,把厲少司的妹妹給放了吧。”
莫鳶端着高腳杯轉過身來。
不遠處,她的沙發上坐着個身型異常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黑,昏暗不明的光線裏,他正在把玩着一隻銅黃色的打火機。
在明明滅滅的火光裏,他戴着半張銀色面具的臉,陰柔又森冷。
莫鳶對他有着本能的恐懼,哪怕他現在一言不發,似乎心情也不錯,但她在他的面前還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她目光從男人身上匆忙撇開,對手機那端的安歌說道:
“那可不行。你不僅要離開霍少衍,還必須得跟厲少司扯結婚證。因爲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斷絕霍總對你的念想。”
安歌情緒還是激動了起來:“莫鳶,你不要太過分。”
莫鳶輕笑道:
“安小姐,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如果你僅僅是離開霍少衍但仍然是單身的話,那你們仍然有複合的可能。所以,只有你嫁給別的男人,你們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一刀兩斷。”
安歌冷靜下來,她問:“爲什麼那個人會是厲少司?”
安歌指的是,對方爲什麼逼她嫁給厲少司,而不是其他男人。
莫鳶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這個問題:
“因爲我跟厲天爵存在合作。而厲少司是厲天爵的心頭大患。如果厲少司跟你結婚,那麼霍總勢必會跟厲少司勢不兩立。簡而言之,霍總會因爲這件事對付厲少司,這是厲天爵的目的。”
安歌好一會兒沒說話。
莫鳶的話還在繼續:“安小姐,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莫鳶說完這句話,就掐斷了安歌的電話。
她掐斷電話後,那原本坐在沙發上把玩着打火機的男人在這時擡起頭來。
火光裏,他眼瞳黑得發亮,卻寒氣逼人的令人發抖。
莫鳶被他寒芒的目光看得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到了他的面前,“首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
男人目光從她臉上撤回,低着頭,繼續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機。
莫鳶隱約覺得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很差,因此,她連呼吸都下意識地變輕了。
在將近半分鐘的時間裏,她一直在掙扎,要不要跟男人開口。
“我……我是想問您,您什麼時候可以……可以給我兒子解藥?”
他站了起來,光影交錯中,他的身形厚重,氣場強大得令莫鳶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莫鳶閉上了嘴。
男人起身後,只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之後,男人的屬下走到莫鳶的面前,扔了一支注射劑給她,“這是你兒子這個月的解藥。”
莫鳶:“謝謝。”
“管好自己的嘴,否則,你的兒子會化成一灘血水,最後會被衝進下水道里,屍骨無存。”
莫鳶情緒有些激動:“不要……不要動我的兒子,只要不動我的兒子,我可以爲你們做任何事。”
……
**
那端。
安歌跟莫鳶結束電話後,猶豫了幾秒,給厲少司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
男人聲音有些啞沉。
安歌道:“你……離開帝都了嗎?”
男人那端隔了五六秒以後,才傳來低低淡淡的聲音,“怎麼了?”
安歌:“我……我是想跟你說……我考慮好。我們合作吧。”頓了下,“我們扯證吧。”
通話陷入長達一分鐘的沉默後,手機聲筒裏才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要的是有血有肉的妻子,而不是僅僅合作關係的合作伙伴,更不是你想象中的形婚……”
安歌喉頭滾動了一下,道:“我……我知道。”頓了頓,“不過……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
男人:“那是當然。婚後,我會給你時間接納我,我更不會強迫你。”
安歌:“好。”
“什麼時候?”
安歌沒有反應過來,“嗯?”
“什麼時候離開他跟我去辦這個結婚證?”
安歌怔了一下,好一會兒後,道:“……等回京城吧。”
“可以。”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但有些醜話,我得說在前面。”
安歌:“你說。”
“跟我扯證後,我不管你的心屬不屬於我,我都不希望你跟別的男人有任何的關係,尤其是霍少衍,你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的往來,這是我身爲男人的臉面,更是底線。”
安歌感覺電話那頭的厲少司跟她之前認識的有些不太一樣。
具體是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但眼前的局勢,又讓她沒辦法去思考那麼多,她道:
“這是自然。對婚姻的忠誠,是夫妻雙方最基本的要求。”
跟厲少司結束通話沒多久,霍少衍回來了。
他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結束打電話的那個動作。
他朝安歌走了過來,“這麼晚了,在給誰打電話?”
安歌沒有撒謊:“厲少司。”
霍少衍眉頭皺起,鳳眸深不可測的看着他,“他找你?”
安歌道:“是我找他。”
“你找他做什麼?”
爲了暫時的風平浪靜,安歌撒謊道:“我拒絕了他。我跟他說,我答應要跟你……復婚了。”
霍少衍聽了她這番話,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朝主臥的大牀走。
主臥,只亮着一盞落地燈。
安歌被他動作溫柔地放在牀上,他撐着身體,置於她的身體上方。
昏暗的光暈裏,她看到了霍少衍眼底濃烈的情以及深藏的欲。
他朝她吻下來時,安歌只覺得整個人心臟都揪扯地疼起來。
她沒有抗拒他的吻,甚至相當配合,乃至於深陷其中。
霍少衍因爲她的主動,而動情得厲害。
但,他考慮安歌身體纔剛剛康復,他不可能真的要了她。
因此,他在繃得全身都發疼時,果斷直起身體。
安歌卻在這時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幫你……”
她眸色黑亮,望着他的眼眸,澄澈乾淨的令他心動。
他視線從她的眼睛滑落至她的鼻子,最後來到她的紅脣。
有什麼呼之欲出的念頭,就自內心邪惡地涌了出來。
他喉頭滾了滾,啞聲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口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