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大女兒、二女兒個個都是狼子野心,心術不正的玩意兒。
老三又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我這些錢若是給他們,傅家就徹底完蛋了……”
安歌擡眸,看着傅老愈發蒼老的一張面容,說:
“我聽說您最近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孩子資質和品行都很不錯。實在不行,大的不行就栽培小的好了。”
傅老夫人也在這時嘆氣說,
“雖然那孩子品行和資質都很不錯,但他到底是外姓人……”
安歌目光在這時落在傅老夫人滿面愁容的臉上,說道:
“當初,您不就是因爲沒有兒子而收養了我的父親傅懷瑾麼?對於您和傅老來說,他跟你們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但他還不是敬着您孝順您,一心爲傅氏集團考慮?父親和母親失蹤多年,倘若有朝一日他還能活着回來,我相信,
他仍然會把傅家當成自己的家,也一定會孝敬你們二老。所以,就算那孩子不是傅家的孩子,又有什麼關係?”
傅老夫人好一會兒會沒說話。
傅老在這時說道:“這件事,再說吧。”
半小時後,安歌帶着傅老和傅老夫人他們抵達海灣醫院。
安歌在敲響南懷瑾病房門前,從裏面傳來南懷瑾跟一個婦人的對話。
“阿瑾,天逸是你姑姑的遺孤,現在她撒手人寰了,你姑父和他的那個情婦因爲犯案被警察給拘捕了,而我這個老太婆也是肺癌晚期,我沒多少天活頭了,所以,我只能來求你。”
說這話的婦人是南懷瑾姑姑的婆婆。
南懷瑾姑姑喝農藥一屍兩命慘死後,她的姑父南有財以及其情婦也被警察給逮捕了。
如今,南有財一家只剩下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兒子南天逸。
因此,患有絕症的南有財母親,聽說南懷瑾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所以才厚着臉皮帶着南天逸來求南懷瑾的。
因爲南慕煙姑姑生前對南懷瑾很好,所以在面對南天逸這個遺孤時,南懷瑾不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南懷瑾在這時對面前老淚縱橫的老婦人說:
“天逸這孩子天分很高,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老婦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讓南懷瑾收養南天逸有戲。
她一雙渾濁的老眼瞬間就亮堂了幾分,急忙道:
“阿瑾,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收養天逸嗎?你要是真的願意,我這個老太婆現在就給你磕頭……”
說話間,老婦人就激動的要對躺在病牀的南懷瑾磕頭感謝。
南懷瑾還在輸液。
他只能在老婦人下跪前,拔掉手上的輸液針,下牀阻止她那個磕頭動作。
他將老婦人扶起來以後,對她道:
“姑姑待我有恩,如今她已經不在人世,我不會不管她的孩子。”
老婦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她忙轉身把立在不遠處的一個衣着樸素的少年叫到自己的面前,
“天逸,你快過來。”
南天逸因爲自幼患小兒麻痹症耽誤了治療,他有一條腿存在殘疾。
所以,他走起路來時,有點跛腳。
但,他今天若是不跟着自己的奶奶過來見南懷瑾,奶奶就會自殺死給他看。
他已經沒什麼血濃於水的親人了,他很珍視奶奶。
因此,他只能硬着頭皮跟奶奶來見南懷瑾。
南天逸在這時走到南懷瑾的面前,擡起頭看着他,說:“表哥。”
按照輩分,他是要喚南懷瑾一聲表哥的。
南懷瑾嗯了一聲,道: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頓了頓,
“你最近準備準備,到時候我會帶你回京城,然後重新給你安排學校。”
面對南懷瑾的真誠,南天逸是有些感動的。
他看着南懷瑾,好一會兒後,纔對南懷瑾說道:“謝謝您。”
安歌就是在這時敲門走進他的病房的。
南懷瑾視線朝她看了過來。
安歌看的卻不是他,而是立在他面前的南天逸。
長期生活在島上的孩子,面色黝黑,但個頭長的倒是挺拔,五官也生的不錯,看起來是個性子穩持的好孩子。
安歌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幾秒,然後就朝南懷瑾看過去,說道:
“你外公他們聽說你出車禍住院了,不放心,讓我帶他們來看看你。”
南懷瑾要收養南天逸,這件事其實他應該先跟安歌商量。
思及此,南懷瑾對南天逸道:
“天逸,你先陪你奶奶回去,晚些我再聯繫你。”
南天逸嗯了一聲,就攙扶着面色明顯有些侷促不安的老婦人離開了。
等他們完全離開病房後,南懷瑾就對安歌說:“收養天逸這件事,我其實應該先同你商量。”
安歌視線微垂,落在他的手背上。
因爲南懷瑾拔了輸液針沒有及時摁壓,所以手背上流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安歌指了指他的手背,“出血了。”
安歌這麼說,南懷瑾這才意識到手背在出血。
他摁住了出血點,就收養南天逸的事還想要再說點什麼時,安歌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
“你養母的孃家經濟比你姑姑家還要貧寒,你三個舅舅有兩個是殘疾人士,他們的孩子上學也很困難。你現在收養一個南天逸,後面是不是還要收養你舅舅他們的孩子?”
南懷瑾很快就回道:
“舅舅的孩子跟天逸不一樣。天逸現在沒有母親,父親很快就會坐大牢,他奶奶肺癌晚期。如果我不管他,
他就會成爲孤兒。舅舅他們,就算家境貧苦了一些,但孩子還有父母的陪伴。孩子可以過貧苦的日子,但卻不能在年少時沒有監護人。”
安歌其實也不是強烈反對南懷瑾收養南天逸。
但,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跟南懷瑾沾上關係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會以各種理由來找他。
今後,她跟男人復婚生活在一起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從某種程度上會影響到她的生活質量。
她其實更願意在錢財上給予有困難的孩子幫助。
可,南懷瑾現在的態度是執意要收養南天逸的。
安歌想了想,對南懷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