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在這時對他介紹道:

    “這位是您的親生父親霍振威霍先生,這位是他的現任妻子戰美景戰女士,您有什麼話,可以跟他們慢慢聊。”

    直到林媽說完這句話,南懷瑾才意識到,安歌爲什麼這麼痛快的放他進門。

    原來,是看在他親生父親霍振威的面子,才放他進門的。

    能進門是好事,總比被拒之門外的強。

    思及此,南懷瑾這才朝坐在主位上的霍振威看過去。

    一身中山裝的霍振威,滿頭銀髮,雖然上了歲數,但容顏依然不減風姿。

    至於坐在他身旁的女士,那整個人狀態就更好了,像是隻有四十來歲,端莊又貴氣。

    南懷瑾走到他們的面前,主動開口道:

    “我本來今天是要跟安安一起去機場接你們的,但臨時出了點岔子所以就沒能去成。”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

    “我聽說你們是從M洲飛了十幾個小時才抵達帝都的。想必,旅途勞頓,現在十分疲倦,要不,你們先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霍振威等他說完,目光瞥了一眼立在他身後的喬雲熙,沉聲問道:“她是誰?”

    戰美景在這時回答了他的這個困惑,

    “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就是他現在的那個爲未婚妻,叫喬雲熙。”

    霍振威目光從喬雲熙身上撤回,看着南懷瑾:

    “安安應該跟你說過,我跟你戰姨這次回國的目的。我原本打算把國內的醫療項目交給你來打理,但你現在連女人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又怎麼能打理好公司?”

    南懷瑾對此很快就做了迴應,“所以,您想讓我做出怎麼樣的改變呢?”

    霍振威聲音嚴肅:“我要讓你跟這個喬雲熙劃清界限……”

    “我已經跟她分手了。我今天帶她過來,就是想給安小姐一個交待。但安小姐卻因爲一些誤會,現在是懶得見我了。”

    霍振威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一些誤會?什麼誤會?你是不是又欺辱她了?”

    南懷瑾今晚來的目的就是要跟安歌冰釋前嫌。

    可是,他現在連安歌的面都見不着,又要怎麼冰釋前嫌呢。

    因此,他很快就把目標落在了霍振威的身上。

    在南懷瑾看來,霍振威是他的親老子,作爲親老子哪有不幫親兒子的道理。

    思及此,南懷瑾便主動把跟喬雲熙的事都跟霍振威坦白了一遍後,說:

    “我是特地帶着喬雲熙來跟她解釋誤會的。可是,她只怕是被我傷透了心,現在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肯給我,我若是想要跟她復婚,那更是比登天還要難……”

    頓了頓,

    “所以,身爲父親大人,您能不能出面幫我說和說和?我覺得,有些誤會,不能隔夜處理,否則就會變質。

    如果因爲錯過最佳解釋誤會的時機而跟安小姐徹底分道揚鑣的話,我想,那不僅僅會是我一個人的遺憾,也是您老的遺憾,不是嗎?”

    霍振威覺得失憶後的南懷瑾雖然變得厚顏無恥了,但至少,他比以前識相。

    若是以前,想要從他嘴裏聽到一聲父親,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但現在,他爲了達到目的,估計讓他跪下來喊他一聲祖宗,他都願意。

    霍振威最欣賞的就是識相的人。

    因此,霍振威幾乎是南懷瑾話音落下後,就對他開口道:

    “你臉皮雖然比之前厚了不少,但最起碼比以前識相了。你難得開口喊我一聲父親,我身爲你的老子,不可能不幫你。但是,我有條件。”

    南懷瑾挑眉,“什麼條件?”

    霍振威在這時目光無比銳利的落在了喬雲熙的身上,然後伸手指着喬雲熙,

    “她夥同自己的母親幹出這種不要臉的醜事,光一句賠禮道歉可不行,她最起碼要給安歌跪下才行。”

    話落,喬雲熙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的沒有任何血色了。

    她死死的咬住了嘴脣,本就哭腫了的眼睛,在這時更是悲憤不已的看着霍振威。

    她忍無可忍,哭着說:“你們……欺人太甚!”

    霍振威在這時怒摔了一個茶杯,伴隨茶杯摔碎的動靜,喬雲熙嚇的腿都軟了一度。

    霍振威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知道欺人太甚這幾個字究竟怎麼寫?霍少衍明明已經跟你分手,你卻還死皮賴臉的對他糾纏不休。

    你糾纏未果,就夥同自己的母親給他下藥,試圖爬上他的牀以成功離間他跟安歌的關係,究竟誰纔是欺人太甚?”

    喬雲熙語調悲憤:

    “我本來跟南懷瑾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如果不是安歌,說不定我現在都已經跟他結婚了……明明是她先插足我們的感情的,怎麼到了最後卻變成了我纔是罪大惡極的……”

    霍振威在這時怒拍了下桌子,冷冷沉聲道:“你霸佔人夫,你還有理了?”

    喬雲熙嘶聲力竭,“我……我沒有!”

    一直沒說話的戰美景在這時開口道:

    “喬小姐,你有沒有,你心裏最清楚。你以爲我跟老霍來帝都是一點功課都不做嗎?我們在來之前,我早就叫人把你給查了個底朝天了。

    其實,五年前南懷瑾被你們給救下沒多久,你就應該發現了他的身份不俗。但,你爲了一己之私,一直想辦法阻攔他知道真相。你雖然去過派出所,

    但從未真的去報過人口失蹤。因爲你害怕,他被家族認領回去以後,你跟他就徹底失去交集。你甚至爲了隱瞞這樣的真相,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都給隱瞞了。我沒說錯吧?”

    喬雲熙眼瞳瞬間就放大了幾倍,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戰美景,驚懼的都說不出話來。

    當年,南懷瑾在得救以後,她的確在偶然的一個財經新聞報道里,看到過關於霍少衍的新聞。

    當時的新聞,報道的是已故霍氏集團前總裁女兒遭綁架事件。

    新聞裏,男人的照片跟他們所救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當時,她就蒙了。

    在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以後,她選擇隱瞞這個真相。

    哪怕,是完全被治癒後的南懷瑾問及他的身世之謎時,她也是百般阻攔他接近真相。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提身世這件事。

    當然,令喬雲熙感到更欣慰的是,那次新聞報道以後,後來的幾年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男人的任何新聞了。

    她本以爲,她能夠得償所願的嫁給男人。

    然而,到頭來,她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有得到。

    喬雲熙說不出話來。

    南懷瑾卻在這時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冷冷的看着她愈發蒼白的小臉,冷聲質問道: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喬雲熙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不亢不卑的對上南懷瑾的視線,擲地有聲的說道:

    “南懷瑾,我自認爲,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一心一意、滿心滿目都是你,你對我就算沒有半點情分了,也不至於這麼懷疑我吧?

    我要是早就知道你是某個財團的大老闆,我能不告訴我媽嗎?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開始,我媽有多反對我嫁給你。

    我要是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大老闆,我能不告訴你,讓你認祖歸宗然後無比風光的娶我過門嗎?”

    當年,喬雲熙雖然在財經新聞上看到過男人的照片,但她當年也不能確認男人就是新聞上的財團大佬。

    她當年只是懷疑,再加上一己之私想要徹底佔有男人,所以就一直沒有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喬雲熙不認,南懷瑾也拿她沒有辦法。

    再說,事已至此,他現在追究這些都沒有意義。

    他現在對喬雲熙的厭惡,到達到了有史以來的峯值。

    他目光不再看她,一張俊臉陰沉到了極致。

    戰美景是女人,她最瞭解女人那點心思了。

    她在這時開口對喬雲熙說:

    “喬雲熙,大家都是女人,我還能不知道你藏了什麼心思?你正是因爲猜到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有孩子和想要相守一生的女人,所以才更害怕他認祖歸宗。當然,你現在肯定不會承認了。不過,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口吻,

    “喬雲熙,有些東西註定不屬於你,所以,哪怕你拼了命的想要得到,最終還是會失去的。”

    喬雲熙癱坐到了地上,久久都沒有爬起來了。

    安歌到底還是被請下了樓。

    是戰美景親自上樓叫她的。

    她確實偏頭痛的厲害,哪怕是喝了安神湯,臉色還是很差。

    她在沙發上坐下,單手撐着額頭,目光瞥了眼此時仍然癱坐在地上的喬雲熙。

    喬雲熙披頭散髮雙目無神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安歌只看了她一眼,就擡眸去看此時來到她面前的南懷瑾,“你是非見我不可嗎?”

    她說話的情緒很平靜,只是聲音聽起來是顯而易見的疲倦。

    南懷瑾將一份醫院鑑定報告遞到她的面前,說:

    “這是醫院出具的鑑定結果。事實證明,我沒有碰過喬雲熙,喬雲熙身上的痕跡也不是我弄的……”

    安歌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鑑定報告。

    她甚至目光都不再去看他。

    她微垂眸,聲音愈發的冷淡了,“所以,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她一句,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就讓南懷瑾的心情沉入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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