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的看向阿銀,可他卻沒心沒肺的擡起後腿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似乎察覺到楊苗苗在看自己,他放下腳,而後伸過頭,面色平靜的將自己的腦袋塞到楊苗苗懷中。
楊苗苗下意識摸了摸他那柔軟的銀髮。
直到現在,她還沉浸在羅德亞居然獨自生存了十年之久的消息——
十年啊……
楊苗苗光一個人在這個荒原生活都覺得困難,更何況對方生活了十年。
這十年之間,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沒有同類同伴,只有一尊早已破損毫無用處的機甲,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楊苗苗非常敬佩他。
如果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沒有人可以交談,每天孤孤單單的過着,爲了活着掙一口喫的,過得宛若山頂洞人一般,自己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可羅德亞沒有。
他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且遇到了阿銀,然後爲了阿銀,他決定斬殺這顆星球上的僅有的兩隻蟲族。
這得多大的決心啊?
楊苗苗心裏有些堵。
似乎察覺到楊苗苗不開心,阿銀蹭了蹭楊苗苗,而後也伸出手,如她一樣觸碰自己一樣,緩慢的觸碰她的腦袋。
楊苗苗愣了一秒。
“不、不疼。”
阿銀目光澄澈透亮,眼底倒映出了楊苗苗的身影。
他的眼裏只有她,而他也只有她了。
楊苗苗不知爲什麼,心頭壓抑的情緒緩解下來,她又打起精神,也伸過手薅了把阿銀的頭髮。
“謝謝你。”
兩隻手交叉間彷彿無意間觸碰的平行線。
等楊苗苗收回手,阿銀還有些遺憾沒能多摸幾下。
小雌性的毛髮其實挺柔軟的,他喜歡。
楊苗苗又摸索了一下面前熒屏的操作,可惜她不太熟練,又怕把它搞壞,便只能草草的關閉,接下來就是探索那巨大的機甲了。
機甲已經廢棄很久,甚至裏面有不少線路被扯出來剪斷,估計是羅德亞爲了製作信號源。
她順着鐵鏽斑斑的機甲往上爬,直到停在機甲艙之前。
機甲艙一直開啓着,羅德亞似乎也沒有防備外人的習慣,楊苗苗順勢看了過去,只看見一張木牀,一個獸皮將整個空間佔據,而在這牀腳邊緣,則放置着零零散散的工具。
有石製作的錘子,也有看上去鋒利的剪刀,以及一些散落的竹竿。
楊苗苗甚至還看見了做到一半的竹簍。
可惜沒有做完。
不過這也讓楊苗苗開心不少。
這一次探索非常豐盛,她就說羅德亞前輩十年的積累不能只有這些。
她讓阿銀將這些重物搬到一層山洞,同時還在這些工具之中找到了一個手槍形狀的武器。
兩人將機甲艙內的東西統統搬到一層山洞之後,整個山洞瞬間變得狹小許多,尤其是楊苗苗打算將那個木牀留給自己睡覺,兩張牀勢必將山洞空間壓縮到極致。
不得已,楊苗苗只能將木牀重新搬回去,打算等兩人長大一點再分開睡覺,而且……說不定還沒用到木牀就被救走了呢?
楊苗苗抱着期待,指揮着阿銀上躥下跳的將各個工具收攏。
而她也順勢拿着羅德亞製作的半個竹簍繼續加工。
等她將竹簍加工完,天色已經黑了,此時早已超過了他們平時睡覺的時間。
楊苗苗下意識看向石牀,卻沒在石牀上看見阿銀。
“阿銀?”
不對,羅德亞前輩叫阿銀叫西雅。
楊苗苗立馬改口:“西雅?”
西雅沒有迴應,她不免有些慌亂,就在她準備起身尋找阿銀之時,她忽的察覺到腳邊宛若小火爐一般的暖意。
她側目看去,卻見阿銀早就化作了一匹巨狼蜷縮在自己身邊,他似乎睡着了,可當楊苗苗靠近的時候,他的尾巴又晃了。
“阿銀?”
楊苗苗小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西雅抖了抖耳朵,隨後懶洋洋的睜開一隻眼:“嗷!”
因爲她在這裏。
鬼使神差明白了西雅想要表達的意思,楊苗苗不免心中一跳,隨後淡淡的暖意包裹住她的心臟,讓她不自覺勾起脣角,目光越發柔和。
“好了,我弄好了,我們去上面睡覺吧。”
“不要睡地上,會感冒的。”
阿銀懶洋洋的動了動腿,隨後跟着楊苗苗爬到石牀上。
他主動的露出肚皮,任由楊苗苗躺在自己懷裏,甚至還在她蓋上獸皮之後又蓋了一層尾巴。
暖意宛若暖陽一般襲來,楊苗苗很快墜入了夢鄉,可這會阿銀卻怎麼也睡不着。
他想到自己白天看見的羅德亞。
他其實還記得他。
那是第一個讓他覺得恐懼的存在,他強迫自己洗澡,強迫自己用雙.腿走路,強迫他學會化作人形,再然後……
他跑了。
他還記得男人最後的表情,像是無奈,又像是如釋重負。
阿銀不懂他眼底閃過的情緒,也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放了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又獲得了自由。
他應該高興的。
可是現在,再次看見男人的時候,他反而有點難受。
因爲不明白內心的情感,他只能靜靜地躺着,直到自己懷中的小雌性換了個姿勢,他才從黑暗中回過神。
“唔……”
“回家……”
楊苗苗朦朦朧朧間說着夢話,彷彿看到了什麼美夢一般。
阿銀湊到楊苗苗面前,鼻頭拱了拱她。
楊苗苗睡得很死。
阿銀見狀張開嘴,一條猩紅的舌頭瞬間爲她洗了把臉。
楊苗苗總感覺自己涼嗖嗖的,可身體四肢都挺暖和,偏偏就是臉有一點點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常年暴露在外的原因。
她沒放在心上。
阿銀見狀大着膽子又一口。
嗯……心情好多了。
阿銀再來一口。
滋溜。
阿銀瞳孔一縮。
嗯?
好甜!
小雌性抹了蜂蜜嗎?
阿銀忍了忍,沒忍住。
滋溜。
小雌性好甜呀。
可愛,想舔禿她!
於是阿銀又對着楊苗苗的腦袋來了一場愛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