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那邊有麗莎和夜叉一族坐鎮，暫時不需要他盯着。
而璃月今天，又將爲三十二位掩護百姓撤離英勇就義的子弟兵送行。
紀念碑前，三十二位將士的骨灰在千巖軍的護送下進了地下的墓室。
爲了這個墓室，羅文幾乎將玉京臺地下能掏空的地方都掏空了。
往生堂的儀倌站在供桌前，將香火遞給烈士的家人，隨後所有璃月子民紛紛低頭默哀。
八位面容稚嫩的少年，被千巖軍老兵換上父輩還帶着血跡，破損的軍裝，手持白纓槍傲然而立。
“父親，璃月交給我們來守護了！您放心！”
“哥，走慢點，多看看璃月！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國家，讓你看着它越來越好！”
一聲聲，一句句，如同無形的刀，讓人心痛的同時，也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感。
這是他們用命拼回來的繁榮！我們要更加珍惜！代替他們，護好這盛世！
“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一聲聲吶喊，匯聚起來，響徹雲霄。
“這就是，璃月人的意志嗎……”
站在屋頂，看着下方的場景，這一刻，艾爾海森的心靈受到了震撼。
這種萬民一心的意志，讓他感覺到有些害怕。
瞳孔裏，倒映着那座久經風霜的石碑上，被刻上三十二個新的名字。
甚至，他不止看到了璃月人，還看到了稻妻人、蒙德人、楓丹人、納塔人的名字。
緩緩閉上眼，聽着耳畔的聲浪。
艾爾海森表示，有這樣的民心，璃月的興盛是必然的。
即便是外國人加入千巖軍，也能得到同樣的哀榮，被所有璃月子民記住。
不得不說這很可怕。
“要不要再看看其他地方，艾爾海森。”
羅文的的身影浮現在艾爾海森身側，看着下方的場景，眼底帶着一抹哀傷。
每一個千巖軍，他都見過。
成爲磐王以來，他沒有坐在家裏指點江山。
每一位千巖軍，他都見過。甚至去過他們家裏見過他們的家人。
臺上喊着哥哥，走慢點的那小子，當年還覺得自己比他大不了多少，把捨不得喫的糖人分自己一半。
如今……也繼承了哥哥的衣鉢，成了千巖軍的戰士。
“您治下的璃月，讓我覺得可怕。”
“居然這麼快就猜出我的身份，不愧是智者艾爾海森。你來璃月，是我沒想過的，在這裏可曾找到你要的答案？”
羅文看着久久不願散去，依舊在默默祈禱的璃月百姓，看着艾爾海森道。
“磐王大人不是宣佈閉關了嗎？居然會爲我這樣一個凡人現身。在璃月，我看到很多。但我還想再問您一個問題。您是怎麼看待人類，和自己的子民的？”
聽到艾爾海森的問題，羅文沒有絲毫驚訝。
遠古時代把人類當成提供信仰的牲畜一樣的魔神，又不是沒有過。艾爾海森不多疑，那纔有問題。
“人類……曾有賢人提出過兩個論點。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提出性本善的賢人說，人生下來之時，就像白紙。是後天的機遇讓他們學壞了。提出性本惡的人說。人生來就是惡，趨利而生。從貪婪的吸吮母乳開始，就在不斷索取。”
“這就是好的一面，趨利，也無不可。但如果爲了利益就傷害同胞，那就是惡。爲了子民的幸福，我引導他們建立學校，讓大部分子民的後人享受教育。我引導他們建立孤兒院和養老院，保證弱勢羣體的生存問題。推行醫療保障，讓病痛不再讓人畏懼。”
“這些，都是在滿足他們生存的基本需求。契約與律法，是維護他們能得到公正待遇的手段。”
“對我來說，人類其實就像軌道上的車，只要能守住底線即可。若是脫離了軌道，我就需要下場把他們拉回來，走回正確的道路。”
“而子民……對我而言，可能和孩子差不多？雖然沒當過父親，但我的確這樣感覺。看着他們根據我的指引一點點變得更好，說實話，有一種奇妙的成就感。看到英勇的士兵爲了保護百姓犧牲，我也會感到難過。看到心懷夢想的孩子，一步步實現理想，我也會替他自豪。”
“大概，這就是神吧。有時候我明明可以救下那些士兵，但我知道我不能。因爲他們是軍人，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他們，需要這樣的生死磨鍊。我能做的，僅僅是保證每一個摩拉的撫卹金都能交到他們家人的手裏。偶爾偷偷去看看，他們家的小崽子是不是還那麼調皮，有沒有好好上學？”
“我明白了……那您又如何能保證你一直都是對的呢？”艾爾海森很敏銳的抓住的羅文話裏的重點。
羅文笑了笑，袖子一揮，兩人就出現在如今玉京臺的璃月科學研究院裏。
在最高的建築頂層，這裏掛着一幅幅畫像。
艾爾海森甚至看到了提納裏，卡維的畫像。
“我無法保證我隨時都能保持正確的判斷。作爲神，和曾經身爲人想比，思維的角度的確不同。爲了彌補這樣的思維差，我請來了他們。”
“他們涉及各行各業，在自己的領域，他們或許不是最好，但一定是最頂尖的。比如提納裏，當初我想重建歸離集，就是聽取他的意見，先行研究能大範圍種植的高產糧食。我的智慧，或許不夠。但所有人的智慧加在一起呢？”
“這裏……”
“嗯……這麼和你解釋。和英雄紀念碑類似，能在這裏留下畫像的人，都是對璃月有些特殊貢獻的學者。我把他們成爲，科學家。他們的畫像會一直在這裏，哪怕千年，萬年過去。只要璃月還在，他們的榮耀與事蹟都會和畫像一起被後世的學者和子民瞻仰。”
“艾爾海森，作爲璃月的神，我敬佩你的智慧。在這裏，我想邀請你成爲璃月的賢者，用你的智慧爲璃月帶來新的轉機。”
“呼……能被您這樣的神認可，深感榮幸。那麼，我的職位是？”
“璃月七星，開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