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遠在望的璃月港和天衡山，奧爾修斯在孤雲閣停下腳步。
緩緩落下身形，撫摸着依舊堅不可摧的巖槍，奧爾修斯環視一圈後輕輕嘆了口氣。
“小友，你說，我們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四百年的相處，儘管只是間歇性的交流，羅文和奧爾修斯依舊有了深厚的感情。
羅文的意識體盤坐在奧爾修斯的意識空間裏，看着比後世還壯觀的孤雲閣，眼底帶着一抹驚豔。
老爺子是真的猛啊！
如果不是時間流逝，讓很多巖槍風化逐漸沉入海底，就以目前的規模來看，被老爺子摁在地上暴揍還被封印的魔神就有近七十位！
再加上從奧爾修斯這兒瞭解的信息，他倆聯手幹掉了近百魔神，加上被嚇跑的，璃月四百魔神如今估計不剩幾個了。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既然無法反抗，或者說沒有反抗的力量，除了接受安排還有其他的路嗎？”
“身處此世，皆是身不由己。即便沒有天空神座的神諭，魔神之間爆發戰爭也是遲早的事。”
“人類的生命很短暫，數十年時間便是三四代人。人類的繁衍速度太快，而能生存的土地就這麼多。當魔神的領地資源無法承受人口的增長，對外擴張就是必然的。”
“璃月有限的土地生存着四百魔神，戰爭的到來只是有早有晚。當別人入侵你和巖神的領地，如果不反擊只會讓其他魔神覺得你們軟弱無能，變本加厲。”
“最終，受苦的依舊是璃月港的子民。我從來只信奉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子民最大的背叛。作爲一國之神，我的仁慈與憐憫，只會給予我的子民。敵人，只有死掉的纔是最好的。”
奧爾修斯聽着羅文的話，笑了笑，看着遠處的天衡山和逐漸繁榮起來的璃月港道：“小友倒是看得透徹。你這份心性，即便放在此世也不算差。有你的領導，璃月想必很繁榮吧？”
羅文沉默，看來一直恪守信條的奧爾修斯，還是犯戒了。
奧爾修斯窺探了命運裏他不存在的時代。
“奧爾修斯，你真的要執行那個計劃嗎？”
奧爾修斯迴應羅文道：“小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四百年的時光，相信你也看明白了，天上的那位……變了。”
“法涅斯創造人類，通過法則具現五位執政，召喚魔神便是爲了完善世界。可惜，第二位王座突然降臨，一場神戰第一王座雖然勝利，卻也受了不可逆的傷勢。”
“提瓦特世界也瀕臨毀滅，創世之初法涅斯消耗了提瓦特太多的本源力量。如果沒有那場戰爭，提瓦特在不斷的完善下會越來越強。”
“在決死的戰爭中，生與死隕落，法涅斯的日之車墜落於層巖巨淵一帶。爲了維繫提瓦特的存在，天空島不得不通過魔神戰爭來回收世界的本源。否則，任由魔神繼續強大，雖然也能強化世界的本質，但提瓦特等不了那麼久了……”
“我無法更改，也不能去更改命運。我誕生於提瓦特的法則，雖然法則不滅，作爲魔神的我就不會真正死亡，卻也被法則所限制。”
“未來的世界，命運的軌跡開始偏移。你雖然掌控命運，命運卻無法限制你，這恰恰說明，你比我更適合完成這個任務。”
聽着奧爾修斯的話，羅文默然的點點頭。
與自己不同，奧爾修斯誕生於提瓦特，自然會被世界限制。
而自己，靈魂來自母星，龍的國度。
同爲命運之神，命運與提瓦特星空的掌控者，羅文能肆無忌憚的修改命運，甚至把命運當做工具，只是因爲他不是從法則中誕生的。
不會被法則限制，提瓦特的命運，管不到他自己身上來。所以哪怕羅文借用命運和時間的權能扭轉生死復活魔神，命運的法則也不能對羅文造成太大的危害。
它只能從其他地方來平衡被羅文修改命運後造成的影響。
“我盡力。奧爾修斯，在未來……”
“不！不用告訴我未來的事。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未來的命運中，我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我自己強行抹除了關於我自己的命運。既然如此，我就是不存在的……”
“能通過命運的共鳴讓你來到這個時代，看來在過去你的的確確干涉了與我有很深關鍵的人，而且，你成功了，對嗎？”
羅文點點頭，自己能通過命運看到未來的可能性。奧爾修斯作爲真正的命運之神，自然也能。
如今的奧爾修斯有多強，羅文算是除了奧爾修斯本人以外瞭解最深刻的。
如今的奧爾修斯，應該被稱爲——命運與星空之執政纔對！
“既然如此，小友……未來，就拜託你了。”
“接下來，我會封印你關於計劃的記憶。保持原有的軌跡，直到……你有能力拯救提瓦特爲止。”
“小友，雖然對你來說，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對我來說，你早已不再陌生。”
“在未來，看來有人很擔心你的安危。你該回去了，羅文……”
隨着奧爾修斯的聲音落下，羅文的大腦一陣刺痛。
意識跌入無盡黑暗，時間、空間都彷彿成了虛無，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和一道將羅文意識體擰成麻花的力量。
“阿文，阿文，快醒醒！你……你別嚇我啊，阿文！”
耳邊，傳來阿桃帶着哭嗓的呼喚聲，羅文感覺靈魂如同被撕成碎塊又被重新拼接了一樣。
強忍着痛苦，羅文開始操控身體。
一種陌生感，讓羅文甚至有些不習慣。
畢竟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都不到四十歲，卻一場大夢意識體穿越到了魔神戰爭時期過了四百年。
緩緩睜開雙眼，看着眼角帶着淚花的阿桃，羅文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好久不見啊，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