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爲夙離霄會派個下人來的,想不到來的,竟然是夙離霄本來。

    “不知道厲王殿下一大早的風塵僕僕來到神醫谷,有何貴幹?”席輕顏目光清冷地掠了夙離霄一眼,緩緩開口道。

    夙離霄頓時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藥香。

    這味道,昨天晚上就出現過在他的房間中。

    所以,昨晚給他施針壓制毒性的人就然是席輕顏本人?她還跟隨神醫谷谷主學了醫術?

    “我來要回我的兒子。”夙離霄也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席輕顏輕笑一聲,道:“厲王殿下好生奇怪,你兒子應當在王府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啊,怎麼會在我這小小的神醫谷呢?”

    “席輕顏!少給本王裝神弄鬼的!以爲戴上面紗本王就認不出你了?小晨已經將一切都如實告知了本王!你好大的膽子!竟要本王的世子陪你在這荒山野嶺喫糠咽菜!”夙離霄氣得拍案而起,當即指責道。

    這話真是好笑。

    席輕顏還沒有找他算賬呢,他反倒有臉先興師問罪了!

    席輕顏冷笑一聲,不甘示弱地站了起來,道:“喫糠咽菜怎麼了?最起碼席小晨活蹦亂跳,喫嘛嘛香,身體倍棒!你倒是看看我的子墨被你養成什麼樣子!不僅四肢瘦弱,而且面色青白,一點孩子的陽剛氣息都沒有!渾身都是毛病!”

    “子墨出生就帶着弱症,這些年本王遍尋名醫,花費了無數的珍稀藥材和名貴補品!你有何顏面指責本王?”夙離霄強行挽尊道。

    “那小晨出生前還隨着我泡了一個多時辰的河水呢!而且還被爲了毒!我怎麼就養的白白胖胖的!所以說,王爺你養孩子到底不如我!兩個孩子還是應該跟着我!”席輕顏毫不退讓地說道。

    “跟着你?在這神醫谷給人家種藥材嗎?兩個孩子都必須跟着本王回府!”夙離霄嗤之以鼻、

    “跟王爺回去被奶孃虐待還是被罰抄書關禁閉?”席輕顏不甘示弱地回懟道。

    “席輕顏!”夙離霄惱羞成怒地再次猛地一拍桌子,“總之,兩個孩子必須跟着本王!讓子墨跟本王回去!”

    “你休想!將小晨交給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席輕顏也拔高了聲音。

    “就憑你?”夙離霄完全沒有將席輕顏放在眼內。

    “沒錯,就憑我,昨晚王爺毒發的樣子還真是可憐,都要拿劍自殘了,若不是我恰好走錯了房間,恐怕王爺今天要請御醫了。我若說我有把握替王爺徹底解毒,條件是帶走兩個孩子,不知道王爺能不能答應?”席輕顏冷笑道。

    聽席輕顏提到自己毒發時候的狼狽形容,夙離霄的眼底當即浮起了一抹戾氣!

    該死的!爲何每次毒發都能讓這個女人撞着!

    “本王的毒看遍了天下神醫都束手無策,你一個在神醫谷打雜的居然敢口出狂言?況且,哪怕你真的能夠替本王解毒,本王也絕不可能賣兒求安,讓兩個孩子跟着你受苦的!”夙離霄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個回答倒是讓席輕顏有些始料未及。

    夙離霄身上的毒十分的難纏和霸道,其實她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的毒發起來會讓人劇痛無比,喪失理智,十分的痛苦。

    這夙離霄被這毒纏繞多年,如今面對自己的誘惑,他居然不爲所動,倒真是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

    “既然王爺與我談不妥,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那就還是維持現狀,一人養一個吧。”席輕顏冷聲道。

    反正席小晨要離開王府的話,他有大把的法子,一個王府根本就關不住他。

    “行!你別後悔!”夙離霄見席輕顏如此油鹽不進,氣得當即拂袖離開。

    然而,等夙離霄走後,席輕顏回到了後院,卻發現本該在飯桌上喫早膳的夙子墨居然不見了!

    卑鄙的夙離霄!居然趁着跟她見面的時候將孩子偷走了!

    這邊,夙離霄的馬車從神醫谷離開後,飛馳在路上,很快就回到了厲王府。

    一路上,夙子墨都靜默無語,一副做錯事情膽戰心驚的樣子。

    夙離霄將夙子墨帶回到墨苑。

    席小晨一見夙子墨居然被夙離霄帶了回來,急忙撲了上去,道:“哥哥,孃親呢?”

    夙子墨對着席小晨搖了搖頭,道:“父王將我帶回來了,孃親還在神醫谷呢。”

    夙離霄聽了這話,當即冷笑了一聲,看向了夙子墨,道:“孃親孃親的,叫得還挺順口,她就給你吃了一頓早飯,你就跟她這這門親了?那本王帶了你這麼多年都是餵了狗了?”

    這話一出,夙子墨當即羞愧萬分,低下了頭,道:“父王,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席小晨卻當即冷哼道:“子墨哥哥說你每天都忙的不見人!從來沒有陪過他!哪裏想我孃親,她去給病人看診都帶着我的,在路上還會給我扯野草玩兒呢!”

    夙離霄沉聲道:“本王不是去上朝就是審訊犯人,朝堂之下有陛下和文武百官,審訊地牢有屍體和各種刑具,帶着他合適嗎?”

    這話雖然是跟席小晨說的,但卻是解釋給夙子墨聽的。

    “那子墨哥哥還說你每天給他佈置做不完的功課呢!不像我孃親每天都跟我去藥山上玩兒呢!還捉蟲子呢!”席小晨又洋洋得意地說道。

    夙離霄冷眼睨了席小晨一眼,道:“你孃親的職業是大夫,她教給你的是藥材,所以她每天帶你去藥山,難道她只是跟你捉蟲,沒有讓你認識藥材嗎?我的身份是王爺,教給他的自然是世子爺該學的東西,大家都是教學,我爲何如此十惡不赦?”

    席小晨雖然能言善辯,但是聽夙離霄這麼一說,突然覺得很有道理,他居然無從反駁。

    他眼珠一轉,這才道:“那你還縱容下人欺負他,每天打罵他!我孃親對我從來都是親力親爲的!”

    夙子墨也很介意這一點,當即擡起眼看向了夙離霄。

    夙離霄只能耐着性子解釋道:“本王的身份在這裏,絕不可能有時間事事親歷親爲的,你現在還小,你孃親照顧你才能親歷親爲,等你長大,你要學騎馬,要學射箭,學武術,難道這些她也能親力親爲?本王不是縱容下人虐待你,而是你從來不開口說委屈,昨日小晨被奶孃欺負,他告狀了,本王難不成會縱容奶孃嗎?”

    這倒也是,席小晨雖然對夙離霄印象不好,但是也沒有拉偏架,看向了夙子墨,如實道:“哥哥,昨天他的確查清了真相,將奶孃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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