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演播大廳，就被三名化妝師圍攏了起來，化妝的化妝，找演出服的找演出服，照顧他需求的在一旁候着，倒是各司其職，分工明確。
博越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彷彿只是眨眼間，就被幾名化妝師安排的明明白白。
隨後幾人叮囑了一句注意妝容後，才轉身離開。
博越這才能放鬆一口氣。
隨後他才把視線放在了化妝室的屏幕上。
此時舞臺上播放的是這個星球的小品，博越在前世是挺喜歡這東西的。
往往能笑的肚子疼，給他提供了很多情緒價值。
但這個世界的小品博越總覺得有些放不開，說是小品但其實和演戲差距不遠。
只需要一個既定的標題，然後圍繞着這個標題，展開一系列的故事線，就能成爲一個小品。
可能是春晚節目的緣故，小品偏向一點正規的感覺。
但這和小品的本質顯然有些背道而馳了，不玩梗，不娛悅大衆的能叫小品嗎？
隨後的時間裏博越又看了幾個相聲，還是一樣的無聊，就連他在鏡頭前，都有些昏昏欲睡。
更何況網上的觀衆呢。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觀衆已經聚在春晚的微博評論區裏，展開了一輪新的謾罵。
“呵呵，笑了，一個小品而已，你還想教育我點什麼？這些道理老子不懂嗎？”
“可能因爲是春晚吧，有點不夠愉悅大衆，總覺得有些放不開。”
“應該不是放不開，而是導演的壓力太大了吧。”
“他有什麼壓力呢請問？小品是說教類的，相聲是玩尬的，說來慚愧，也就只有春晚開幕式的舞蹈能看看。”
“廢話，那是中央舞蹈院的作品，差不了的！”
“別吵了了，快！哥哥要上臺了！！！”
……
隨着這道聲音落下，評論區的網友瞬間四散而空。
隨後春晚的收視率呈直線上升，這讓春晚後臺的孫導有些喫驚。
實在是漲的有些太快了。
————
春晚，後臺監控室！
作爲春晚的下屬部門，即使只是個簡單的流量監察室，也有着十幾名的工作人員，但此時，盯着屏幕實時數據的他們有些意興闌珊。
今年對比起往常好像更差了一些，往常還能達到18，今年從一開始的19一路猛跌，甚至突破了歷史最低。
一衆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沉默，就這個成績，導演問的時候該怎麼說？
越是怕什麼有時候越會來什麼，幾人交談間門被敲響，一道他們此時最不願意看到的身影走了進來。
“數據怎麼樣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選擇先開口，小心殃及池魚啊，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孫導把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從幾人的反應不難看出，數據應該是不盡人意了。
可這些年數據持續低迷，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了，即使再差他覺得自己也承受的住。
領導問一遍可以當做沒聽見，但第二遍要還是沉默，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衆人一番眼神交流過後，一個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小年輕被推了出來。
沒辦法，全場就他的資歷最淺，他不出來指望那幫老油條？
“孫…孫…孫導…”
“嗯，別緊張，直接告訴我最高和最低數值就可以。”
可能是孫導的和善給了他一絲寬慰，小年輕的緊張感消散了一些，隨後看了看一旁的報表，這才說道。
“孫導，數據最高值是春晚開幕式3分鐘23秒，達到了19.27。”
孫承祥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數據超出他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今年的開幕式舞蹈，那是他花了多少人脈，才請來的一位老前輩出手編的舞，更是有中央舞蹈院的老師與學生親自上臺。
有這個成績，也算是不枉費他浪費掉的人脈了，照這個趨勢下去，即使後面有下降，那也降不了多少。
這是這些年工作經驗帶給孫導的自信。
“那最低呢？”
“最低是…23分鐘16秒，第二個小品節目開始，收視率是…是…是…”
小年輕是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在孫導的好脾氣快用盡時，一個數據出現在他耳中，讓他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是15.39…”
15.39的收視率是什麼概念，如果放在地方臺，這是值得開香檳慶祝的。
如果放在國民關注的電視劇上，這也是值得被圈內人津津樂道的。
可這是春晚啊，這特喵的是央視的春晚啊，你告訴我最低收視率15.39？
開什麼國際玩笑！
在舞臺上撒把米，讓一羣小雞上去蹦恰恰也不至於這點吧？
孫導只覺得頭腦一片眩暈感傳來，站立不穩險些要摔倒在地。
好在身後的助理及時扶住了他，這纔沒有釀成慘案。
在原地沉默良久，孫導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並不是怕，數據的低迷在上頭的預料之中，憑藉他的資歷即使數據只有這些，上頭也不會太過於苛責他。
可一種羞愧感卻是切實存在的啊！
當了春晚幾十年的總導演，從未有過一次，收視率只有15.39的。
這是首例！
一種愧對上頭信任的感覺，首次出現在了孫導的腦海中。
回過神來的他，直起身子看向了衆人，凡是在他注視下，所有人都移開了眼神，不敢與之對視。
衆人依舊對他畏懼，可他卻沒有了以前的威視。
面對眼前的狀況，他又能怎麼做？
怪罪這些流量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怪的着嗎？
節目，他選的！
人員，他確定的！
和這幫底層員工，又有什麼心思呢。
孫導在這一刻有了種引咎辭職的想法。
但耳邊的一道歡呼聲，卻打斷了他的想法。
“臥槽！爆了爆了！3號快檢查數據真實性，5號查找數據來源以及ip，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