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爸看着兒子不說話，笑着開口打趣了一句，博越連忙搖頭。
“行了，說正事，小科的優勢在於我們對他的知根知底，在於他高學歷高智商的保駕護航，你需要的不正是這樣一個可以在關鍵時候給你出主意的人嗎？”
博越這次有些啞口無言，老爸的意思他也聽懂了，這是想給自己找一個真正的身邊人，負責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
這樣一想，博越也就沒那麼排斥了，不自覺的他已經轉頭看向了小科，小科也連忙坐直身子，接受他的一切目光。
“真的決定了？”
“您放心，私交歸私交，工作上面我不會有任何馬虎，只要是您安排的，我一定用盡全力去完成。”
“如果工作出現任何問題，我不會講情面的。”
“您儘管罰。”
博越笑了，推開椅子站起身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個小兄弟手掌相觸的那一刻，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博爸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沒好意思說出來，但博越是知道的。
那就是小科對博家足夠的忠心，從小到大就聽老爸順着博家的恩情，他從小就勵志長大了要報答。
這種心理暗示下，他對於博家的崇敬之情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可以說，只要是博越安排的事情，哪怕是觸犯法律，他也不會多問一句爲什麼？
基於以上種種，博爸纔會極力推薦李科。
能力固然重要，但沒有忠心做爲保底，他寧願自己兒子不用。
“行了，把餐桌收拾一下，都去睡一會，明天早上六點跟爸去請你爺爺奶奶回來。”
博爸扔下一句話就和博媽離開了，餐廳裏只剩下幾人。
隨後幾人也沒遲疑，這會都已經十二點了，一想到天亮後還有很多事等着，睡覺的時間屈指可數啊。
博越家鄉這邊是沒有守歲的習俗的，說準確點是現在沒有這個習俗。
原因很簡單，老一輩的逝世以後年輕人有幾個按照習俗辦事的？
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心意。
等博爸這一輩離開，博越這一輩當家作主後，那些習俗可能就真的要被拋之腦後了。
但該保留的還是保留了下來。
比如大年初一，一家人去墓園帶着各種貢品請逝世的長輩回家，然後大年十五再把先輩送走。
博越從小到大沒少跟着一大家族人去亂葬崗請先輩。
他是親眼看着自家的祖墳，從雜草叢生的亂葬崗，一步步變好，直到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標準的現代化公墓園區。
沒辦法，有錢了，改善祖墳，是每個有錢人的第一想法。
老爸都豪橫到蓋祖祠了，修建個公墓對他算不了什麼。
————
次日，博越是被一陣鞭炮聲吵醒的。
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袋，經歷過一番心理鬥爭後，他還是爬了起來。
等他走出門時，自家院外已經停滿了一排車隊。
車隊之長，足以從自家排到安安家門口去。
博爸並不是他們這一輩最年長的，但他卻是最有出息的，所以整個家族雖然不說什麼，但卻都有些以他爲主的意思。
從家裏內屋走到院子裏短短的幾十米距離，至少有二三十號人和他打招呼。
“越叔，怎麼不多睡一會？你昨天回來那麼晚，肯定累壞了！”
“越哥，用不着這麼趕，長輩們準備東西還得一會呢。”
“是啊叔，你現在出來也沒事，再去躺一會，等會準備出發的時候我去喊你。”
……
一聲聲大差不差的招呼聲，讓博越都有些不適應了。
突然想到了一首歌。
那年十八，母校舞會，站着如嘍囉。
他雖然沒有像這樣，但還真有了點被所有人看到的意思。
博越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幾十米的距離硬是走了十幾分鍾，這才走到家族現存最高輩分的太爺爺面前。
“太爺爺！您今天也去呀？”
博越這句話是喊出來的，老人家雖然身體沒啥問題，但是一些基本的機能退化卻是擋不住的。
比如……耳背！
“我不喫早餐！來的時候喫過啦！”
太爺爺用比他還大的聲音喊着，就像是生怕他聽不到一般。
“我是問你今天要跟着去嗎？”
“啊？中午想喫餃子！”
“我爲你今天是不是去？”
“喫羊肉也行！”
“有美女！”
“哪呢哪呢？”
兩人的一番對話讓周圍的一衆長輩開懷大笑。
男人至死是少年阿！
二爺爺沒忍住拍了一下博越的肩膀。
“臭小子，拿你太爺開涮呢？”
博越笑笑沒有接話，但二爺爺卻有些慘了。
身後突然走上前一道比他還要勇武三分的身影，揪着他的耳朵絲毫不手軟。
“你膽肥了？小越有啥錯？你打孩子幹嘛？”
聽着二奶奶獨有的大嗓門，博越也看樂了，他聽自家老爸說過，二奶奶那是真上過戰場的。
如果不是性格的緣故，以及和二爺爺結婚耽誤，她應該會進入部隊。
所以身上有着一股子勇武勁，但對小輩極好，從小到大隻要是看到博越和族中的一些小輩，別管家裏條件怎麼樣，只要是她有的都捨得給。
所以二奶奶很受小輩的喜歡。
博越思緒跑遠間，二奶奶還是揪着二爺爺的耳朵不放。
至於二爺爺？幾十年以來的生活，早習慣了！
“別別別，我就是說說，我怎麼捨得打這小子呢？”
“我告訴你，說說也不行，我們小越現在出息了，你就看不慣了是吧？沒有我們小越，你和誰吹牛去？你和誰說你家孫子是大明星，上過春晚？上過教科書？被評爲省級十大青年？”
二爺爺連忙應是，隨後揉着自己的耳朵一陣摩挲，他也不怕丟人，畢竟在場的都是自家人，誰不知道他老二怕老婆？以前老大在的時候還敢嘲諷他兩句。
現在老大走了，除了老頭子，他就是輩分最高的，誰敢跟他逼逼？
好吧，除了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