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輕小夥子,十幾道菜不在話下,即使不要主食也能很快乾完。
可很快他們就覺得自己錯了。
錯的離譜。
待涼菜喫的差不多時,源源不斷的熱菜被端上桌。
喫一道端一道。
這就是流水席的精髓。
在你快要喫完時,新的菜已經端了上來。
帶把肘子,整雞整鴨整魚。
甲魚湯。
八寶飯,炸紅薯。
很多隻有流水席上才能喫到的菜品被一一端了上來,讓衆人只覺得一陣滿足。
最後硬是所有人都吃了個八分飽。
安安更是小肚皮喫的鼓鼓囊囊。
這丫頭是個社牛,小時候就喜歡喫,不論誰家過事,都會帶着博越出去喫席面。
如果是認識的,那就白喫白喝。
如果是不認識的,那就問安爸拿點錢,給別人隨點禮再去喫。
誰還能真的把兩個孩子趕走?
所以博越的童年是充滿陰影的,天知道他一個正常人在安姐的帶領下去喫那些席面有多麼的尷尬。
可架不住自家有個小社牛啊,絲毫不知矜持爲何物。
慢慢的長大了,家裏條件也變好了,安姐也是一個懂事的大姑娘了,這纔有所收斂。
遇到別人家擺席面也不眼饞了。
可許久未喫到的東西,突然喫一次,那種滿足感是無法言說的。
硬是扶着小肚皮,轉身看着博越好似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嘴脣卻張不開。
盯着博越看了很久,隨後重重的打了一個飽嗝。
一時間羞紅了臉,只覺得周圍人都在看自己,低着頭埋在了博越臂彎,再也不願擡起頭來。
可她不知道的是,其他人的狀態不比他好多少,扶着肚皮的不在少數,衆人一頓飯喫完,硬是沒有一個人能完完整整的從桌子上站起來。
這一幕落在李家人眼裏,卻是格外的滿足,只覺得自己家把客人招待好了,由內而外的愉悅感是做不了假的。
隨後李家人負責收拾起了圓桌,博越一行人有心幫忙,但站都站不起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
李家人收拾完了餐桌,再次擺上了茶水,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得虧都是年輕人,消化快,這要換成一個上了年紀的,今天晚上就得交代在這裏。
在跑了幾遍廁所之後,衆人已經與平時沒什麼兩樣了。
博越一看時間也到了晚上十點了,問詢了一下大壯明天幾點出發後,陷入了沉思。
今晚怎麼安排?
大老遠的跑去縣城開酒店睡覺,睡不了幾個小時又要爬起來,萬一睡過頭了不得耽誤了別人大事。
可不回去睡覺,就這樣乾坐着那得多無聊。
但農村的好處很快就體現了出來。
李爸只是出門溜達了幾圈,沒多久身後就跟着幾個村民,搬進來幾張自動麻將桌。
看的衆人咂舌不已。
“博老闆,這樣安排還行嗎?”
看到麻將桌的那一瞬間,安安眼珠子都亮了,這可太行了!
這就是農村的好處,自家沒有的東西沒事,出去借就行了。
再加上現在的條件越來越好,自動麻將桌越來越家常話,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了。
愛玩這東西的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準備了一張。
畢竟也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
隨後衆人也沒有瞎客氣,四人一桌坐了下來。
至於博越,則是被王校長,博文,博雅三人拉着坐到了一張麻將桌上。
幾人更是放話,今晚要把博越硬個底朝天。
諾大的院子裏,很快就傳出了各種吆喝聲和碰牌聲,好不熱鬧。
就連樹梢上的蟬,也因爲許久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而駐足觀看了起來。
一時間,鳥叫,蟬鳴,彎月,端的是一副好景色。
至於大壯則是遊走在衆人之間,看到哪一桌缺水缺喫的,就連忙端過去,絲毫不讓衆人的嘴閒着。
從晚上十點開始,直到次日早晨六點,衆人才有些不捨的離開了麻將桌。
至於王校長所說的要讓博越輸個底朝天,顯然也只是說說而已。
等到真的開到後,他更是有意無意的點炮,放胡,把博越伺候的明明白白。
但卻讓博文和博雅恨得牙癢癢,這哪是打麻將啊,這打的明明是人情世故。
整整一晚上衆人只能看到王校長往外發紅包,卻從未見他收過任何一個紅包。
一時間都有些無語。
甚至打完之後別人還能掛上懊悔的表情,對着博越露出一個大拇指。
“越哥,還得是你啊,我打了這麼多年的牌,從來沒輸的這麼慘過。”
就問問,這種情商和人情世故,還有巴結,誰特麼頂得住?
博越表示,自己是真頂不住。
心情愉悅!
他也算是明白了那些大老闆,以及一些官場上的大佬爲什麼那麼喜歡打麻將了。
錢不錢的真不重要,這種被人捧着的感覺,是真上頭啊。
特喵的,神清氣爽!
衆人散場後,李家開始絡繹不絕的進客人。
大多都是村子裏前來幫忙的,有大總管前來統籌全局。
專業負責記賬簿的。
負責收拾衛生的,幫廚的,燒水的,迎客的,好不熱鬧。
村裏過事主要靠的就是這些村民。
等到七點的時候,李家的親戚也陸續到場。
博越注意看了一下,這邊的禮金是不高的,大部分人送的都是200。
一些關係好的親戚,也不過500,最多的只有1000。
他都不由感嘆了,不同於一線城市的高禮金,村子裏顯然接地氣了一些。
甚至有些實在困難的家庭,拿50的都有。
只能說這樣顯然更合理了一些。
博越避開大壯的視線,徑直走到了禮賬桌前。
負責收禮金的是村子裏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對於陌生的博越雖然有些摸不着底,但一想到外面那些豪車,心裏也大概有個猜測了,這是貴客啊!
“小友,記多少金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