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到現在,劉昶給人的印象都是玩世不恭的。
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這位老爺子心裏有任何波瀾。
像這麼失態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見。
等劉昶笑夠後才緩緩開口道。
“我給9.9分,這首歌值得。”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只是一個評分一句值得。
凌晨作爲老牌主持人自然知道觀衆想看什麼,有心想問一下卻看到博越衝她搖頭也只能放棄了。
博越之所以選擇這樣做,也是出於作曲部的兩位臺柱級人物考慮。
他需要平衡,而不是讓任何一方做大。
如果追問之下,劉昶說的無非就是一些對這首歌的讚美之詞。
但這種話別人可以說,劉昶不行。
所以他纔會打斷凌晨,隨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評分。
和劉昶一樣的分數,9.8!
有了兩人打底,後面的作曲人也沒有整什麼幺蛾子。
給出的分數就沒有低分,雖然不像兩人這麼誇張。
畢竟一首歌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這是必然的,但李潤還是拿到了全場最高分。
143.8!
舞臺上大屏幕的排行榜再次發生變化,李潤的名字遙遙領先,本來排在第一的劉昶來到了第二名。
如果博越的歌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轟動,那最終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全場觀衆都意識到了這一點,視線不由放在了博越身上。
一時間呼喚吶喊聲不斷,直到最後完全統一,變成了博越的名字。
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下司徒令緩緩從通道口走了上來。
每一步都邁的格外用力。
每一腳都踩到實處。
他心裏承受的壓力不可謂不小。
從華國好聲音出道以後背靠千尋這棵大樹,司徒令的職業路線就像是開了掛一般順遂。
別人求之不得的商演和代言,對他而言只是唾手可得。
因爲公司真不缺這些東西。
所以司徒令短短時間內就晉升到三線歌手的行列,甚至籠絡了一批死忠粉。
但司徒令卻沒忘掉在自己這一條順遂的事業線上,最應該感謝的是誰。
對於博越,司徒令一直是尊敬的。
在這個舞臺上被博越選中司徒令是有些茫然的,因爲千尋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家老闆和劉洋的關係有多好,那是真的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博越選擇了劉洋,司徒令表示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任憑他如何去想都無法想到,自家老闆最後會選擇自己。
司徒令把這一切歸功於老闆對自己的器重。
如果不是因爲器重老闆又怎麼會放下自己的發小選擇自己。
用腦補說服自己後,司徒令對於博越更加尊重。
當然,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面對博越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寫好的歌曲,司徒令也是無比認真。
但這一看之下就有些收不回神了,如果說在看到這首歌之前自己對老闆最多的是尊重。
字字誅心的歌詞,明明沒有任何刀子卻像是拿着一把尖銳的小刀在司徒令的心口割啊割。
死去的回憶突然涌現腦海,讓司徒令無法再用平常心態去對待這首歌。
他想起了很多,有自己因爲夢想背井離鄉離開小山村決定當歌手的那天。
那天父母並沒有說什麼。
但都默默的做了很多,母親凌晨起牀爲他烹飪了一大桌在小山村稱得上豪華的餐食。
父親則是在前一天晚上就離開了家裏,等到早上回來時,身上已經多了一筆錢。
那時父母的模樣司徒令已經有些忘記了,但那筆錢他記得格外清晰。
349.5!
一筆對於現在的司徒令來說只是一頓飯的‘鉅款’。
卻是那時司徒令的父親出門一夜纔拿回來的。
不過那時的司徒令想不到這些,也看不到。
只是依稀記得,父親的鬢角有些泛白了。
看完這首曲子後,司徒靜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兩人的對話很簡短。
【爸,幹嘛呢?】
【咋了崽子?缺錢花了?都跟你說了就算當明星了也要照顧好自己。】
【爸,我沒缺錢就是想你了。】
【想我幹嘛?忙你的事業去。】
兩人的對話到這裏本沒什麼問題,可電話中傳來的一道低聲哭泣卻讓司徒令的心提了起來。
這是母親的聲音,他不會聽錯。
【我媽哭撒?】
司徒令下意識詢問了一句,便聽到電話中傳來一陣推搡聲,隨後電話被母親搶到,緊接着一道帶有哭腔的聲音傳來。
【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你爸都住院了都不願意告訴你。】
司徒令聽到這裏整個人如遭雷擊,不論成名前或是成名後,他給家裏打的電話不算少。
雖然他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但每次電話結束後自己的卡里都會收到一筆錢,不算多但剛好夠生活。
可儘管他的電話打的再怎麼頻繁,卻從未從父母的口中聽到父親住院的消息。
面對自己的報喜不報憂,父母選擇的又何嘗不是報喜不報憂呢?
無視掉電話裏面父母的爭吵聲,司徒令緊張的問詢了一下父親的情況,知道是積勞成疾的緣故後這才渾渾噩噩的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的司徒令本想一走了之,他相信只要自己如實說自己格外尊重的老闆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離開,更不會影響到自己的事業。
但一番思索過後司徒令還是放棄了,做事有始有終。
所以司徒令踏上這個舞臺的那一刻開始,纔會腳步沉重起來。
每一步都有對於家庭對於父親的無限想念之情。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博越的眼中,雖然不知道司徒令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對於他的狀態博越卻是有些擔心了。
他並不在乎所謂的名次,也不執着於這些東西。
可對於這位自己當成學生來教導的司徒令,博越還是很關心的。
好像出了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