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爸一手拿着一塊毛巾一手端着一杯酒,杯口微微傾斜酒水連成一條線滴到了手中的毛巾上,但他仿若未察般若無其事的問道。
“不知道啊,那小子怎麼會告訴我?哼!”
博爸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憤怒之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酒杯被震倒酒水順着桌角流在了地上。
看着兩人這副賴酒的作態,博媽和安媽都撇了撇嘴,隨後也沒管兩人繼續看着電視討論了起來。
“你們家小越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連羅春蘭都請到公司了。”
“什麼我家小越是咱們家的,不過羅春蘭能來我也有些意外,這可是咱們的偶像啊。”
“沒辦法,那時候明星少娛樂業發展的也不怎麼樣,哪裏像現在這麼發達。”
“話不能這麼說,蘭姐本身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比起我們小雪還是差多了。”
“小雪?他就算了吧,也就小越能受得了她那性子。”
……
兩位中年婦女的話題很快就從羅春蘭轉移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當媽媽的好像提到自家孩子都要免不得一頓損然後去誇獎別人的孩子,最後等着別人來誇自己的孩子。
這種風氣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但已經做到了全國同步。
或許是國人性格里的內斂在作祟?
羅春蘭的表演是有目共睹的,家裏這幾位挑剔的長輩也說不出任何毛病。
等到司徒令走上舞臺時,就連餐桌上的博爸和安爸也跑來了沙發上。
幾人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看了起來。
這幅畫面很美,長輩在電視前看着自家的孩子。
但是餐桌上被賴掉的酒水有些格外醒目了。
“咳咳,這孩子是小越挑的吧?別說長得還真帥。”
博爸有些先入爲主的說了一句,因爲自家兒子的緣故,只要是能和千尋扯上關係的他都認爲不錯。
這種毫不講理的偏愛讓安爸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這算什麼帥?當年我老安那也是十里八鄉的俊後生。”
“你快得了吧,就你那不修邊幅的樣子,大晚上跑出去都要打着手電筒去找,天稍微一黑你直接隱身了。”
“啪!”
眼見老夥計越說越興奮,安爸再也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了博爸的腿上。
博爸瞳孔瞪大是真特喵的疼啊,可還沒等他動手兩人就被博媽和安媽分開了。
兩位媽媽坐在了兩人的中間,這才讓兩人安靜了一些。
“多大的人了?孩子都能賺錢了還不知道收着點?以爲你們還是小孩子呢?”
“還有你老博,兄弟歸兄弟,什麼玩笑都能開的嗎?”
……
隨着兩位媽媽的訓斥,博爸和安爸雖然停止了動手,但卻扭過頭去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頗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如果博越在這,看到這一幕甚至連勸架都不會。
吵吧,能隔夜算我輸!
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家裏的氣氛因爲兩人的賭氣而變的沉默了下來。
直到司徒令開嗓開始,兩人的目光纔不由自主望向了電視。
……
……】
隨着歌聲響起,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從偷偷看電視變成了坐直身子看。
父親?
唱給自己的?
博爸是感觸最深的,這首歌裏的所有情感他都代入到了自己的身上。
畢竟是自家兒子寫的,原型肯定是和自己有關這都是不用懷疑的。
越代入越沉默,越沉默越有感覺。
這首歌就像是一碗老酒一般讓博爸有些如鯁在喉。
想開口說點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安爸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腦子裏如同幻燈片一般播放着安雪從小到大的生活習慣。
從自己教會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開口說話,到現在閨女說話比自己都利索,走路比自己都要快,
安爸不由有些沉默了。
一首歌曲聽完,客廳裏的幾人隻字未發。
只有牆上掛着的鐘表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呼,這首歌寫的好啊,真好!”
“老博說的對,這首歌是今晚最好的一首,沒有之一。”
兩人一人一句誇了下這首歌,隨後對視一眼都同時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分享欲。
隨後更是沒有任何遲疑又湊到一起摟着脖子說着什麼,時不時大笑出聲。
這一幕看的博媽和安媽都有些無語,本想開口嘲諷兩句,但一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果唱的是【母親】,自己應該也會這樣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憋着勁的感覺。
————
遠在京城的博越還不知道因爲自己寫了一首《父親》,已經被兩位媽媽記恨上了。
他正抱着懷裏的安姐輕聲安慰。
這丫頭聽完《父親》後情緒就有些崩潰了,但她硬是沒有哼唧出聲。
而是等看完綜藝,送走了洋子兩口子和大壯兩口子,才撲進博越懷裏哭出了聲。
一邊哭一邊罵,說博越是故意的,故意寫這種好哭的歌騙他眼淚。
對此博越只能大喊冤枉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觀衆給的命題。
觀衆給出了【父親】這個命題,他總不能寫一首《窮開心》吧?
“嗚嗚嗚~你故意騙姐姐眼淚的吧?”
“沒有沒有,冤枉啊,我是給網友寫的。”
“所以…這首歌不是寫給我的?”
博越:“……”
得,這個送命題博越表示他沒法回答,只能岔開話題。
“不用給家裏打個電話嗎?”
這句話好似點醒了安姐,這丫頭從他懷裏竄起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機。
看着他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博越本來想提醒一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這丫頭應該會打給安爸的吧?應該會吧?
即使胳膊肘再怎麼往外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給自家老爸吧?
可等電話接通後,從聽筒裏傳出的一道嘹亮的嗓音卻讓博越忍不住扶額了。
他甚至在心裏隱隱發誓,以後絕對不生閨女。
可愛歸可愛,但胳膊肘朝外拐的時候是真的很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