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開八方臺，坐滿觀衆。
到後來的只能開四方臺。
再到現在一方臺都坐不滿老人經歷了很多很多。
可唯獨一點沒有變，那就是對於戲曲的熱愛。
可徒弟的話有些點醒老人了。
戲曲貌似真的沒有出路了。
年代不同了，民衆的喜愛也不同了。
被冠以國粹的戲曲，貌似真的不適合當今這個年代。
這些道理老人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去接受這個現實。
可他的僞裝被徒弟直接打醒的那一刻也就表示着老人該認命了。
自己已經年過七旬，過了今天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沒有必要拉着二十歲的徒弟和自己繼續堅持。
“你走吧。”
老人默默的說完這句話，隨後低着頭再也不願意擡起。
但臺上的年輕人無疑有些震驚，他想過無數種師父會說的話，哪怕是把自己拽着打一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唯獨沒有想過師父會讓自己走。
怎麼會呢？
這小老頭可就只有自己一個徒弟啊，自己要是真的走了，他還有什麼念想嗎？
不，自己不能走！
身爲一個孤兒從小被師父帶大，開始學戲曲，如果真的不喜歡又怎麼可能堅持這麼多年呢。
如果真的走了，這麼多年的意義何在呢？
如果真的走了，亦師亦父的老人明天又會是什麼樣呢？
年輕人開始慌了，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到老人身旁，眼裏滿是不捨。
“師父，我就是說說，您要是不願意我們就不改，您別趕我走就好，我們繼續練習！”
老人被年輕人說的也有些動情了，眼眶微微發紅隨後有些意動的說道。
“不是師父不願意，而是根本做不到，李老爺子一輩子奉獻給戲曲界也沒有把戲曲與這個時代融爲一體，就連他的徒弟都轉型當歌手了，老爺子我又能如何做呢。”
老人提到的李老爺子讓年輕人頓住了腳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年輕人一拍額頭直接說道。
“師父，瞧我這記性，今天是李老爺子徒弟的綜藝播出的時間，這樣一打岔我都給忘了。”
老人有些不滿的瞪了眼年輕人，終歸還是沒長大啊，看着剛纔還伏在自己膝下讓自己不要趕他走的小年輕，這會已經拿起手機一通翻找了。
老人本想直接離開，畢竟他對這些東西是真提不起什麼興趣。
可他剛一起身便聽到凌晨對歌手的介紹，鬼使神差般停了下來。
“接下來要請出的這位歌手雖只是一線，但卻被粉絲稱爲小天后，更是戲曲協會會長李俊先老爺子的愛徒，與我們的博總是同門。”
……
老人本要離開的腳步在聽到這裏時停了下來，似乎看看也不錯？
與老人反應不同的便是一旁的徒弟了，他雖然學了十幾年的戲曲，但打心裏是認爲戲曲有些土的，遠遠不如現在的流行歌朗朗上口。！
但這種話從來沒在師父面前說過。
一老一少，代表了兩個年齡段，代表了兩個時代，更代表了新與舊思想的碰撞。
所有歌手介紹完後，接下來出場的便是作曲人了。
年輕人在發現師父也留下來後，頗有一種找到分享對象的感覺。
小嘴巴拉巴拉個不停，三言兩語就把這些歌手和作曲人介紹了一遍。
老人對歌手很陌生，但對這些和他年齡相仿的作曲人卻熟悉無比。
畢竟總的來說都屬於娛樂行業的，老人與這幾位也有過一面之緣。
方向不同但本質一樣。
因此老人也來了些興趣，能把這幾個老頭都請來的綜藝想來也不會太差吧？
抱着這種想法，老頭繼續看了下去。
期間他倒是發現了一些不錯的點子。
比如把出命題的權利交給網友，老人甚至想自己下次登臺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把選擇曲目的機會交給臺下的觀衆。
這就是互動嗎？
貌似很不錯的樣子。
雖然老爺子我沒什麼微博粉絲，但是在現場挑想來也是一樣的效果。
可等到歌手開嗓之後老人的眉頭便沒有放鬆過，一直保持着緊皺的狀態。
他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任何偏袒的意味，老人平心而論，舞臺上這幫所謂的一線歌手比起他的徒弟都差了不少。
既然都登臺了爲什麼表現會這麼差勁呢，唱功先不論在舞臺上的站位讓他想打人，對舞臺下一衆衣食父母的隨意姿態更是讓老人有些不悅。
在老人那個年代，觀衆永遠是衣食父母，對你的衣食父母不好你也配唱？
但他也知道，時代不同了或許兩者的區別有些大所以他並沒有亂說什麼。
可這一切持續到寧佳荔登臺。
看着寧佳荔恭敬的姿態，以及面向所有觀衆鞠躬致謝的舉動，老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啊，名師出高徒。
這才配稱得上是一位藝人。
而不是現在所謂的偶像。
這種打心底裏的敬業是任何作秀都學不來的。
“寧老師您好，在演出之前微博一些網友提出了幾個問題，請問您方便回答嗎？”
“這個是可以的，主持人您直接說就好。”
寧佳荔笑顏如花的回了一句，對這一切並不是很在意。
“第一個問題，有網友關於您即將要唱的歌有一些猜測，因爲博老師選擇了您的緣故，所以猜測是不是戲曲？”
屏幕前的老人眼睛瞪大，神情有着明顯的認真，他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一瞬間坐直了身子，本來並不在意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這一點我選擇保密，等到開唱之後大家就知道了。”
寧佳荔可愛的吐了吐小香舌，一時間舞臺人一衆觀衆都有些看呆了，隨後再次歡呼出聲。
凌晨無奈只能任由觀衆發揮，不過心裏還是感慨了一下寧佳荔的名氣之大。
等到觀衆的情緒緩和了一些，她這才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寧老師，觀衆的第二個問題是您出道以來一直唱的是流行歌並沒有選擇戲曲，是有什麼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