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很滿意。
他秀色可餐,他知道。
柳雲舟也覺得他秀色可餐,他也知道。
裴清宴心情不錯,難得胃口也不錯。
因蠱蟲的緣故,他之前只能喫流食,飯量極小。
蠱蟲安定下來,他的飲食也在慢慢調整。
“不錯。”裴清宴用膳完畢後,給出了評價,“本王很期待。”
小龍樂得不行,“小籠包,恭喜你,喜提好評一枚。”
柳雲舟一臉黑線。
她怎麼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直到第二天早晨。
裴清宴準時在飯點出現在柳雲舟的院子裏,柳雲舟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裴清宴這是打算長期蹭飯。
難怪他昨天意味深長地說什麼很期待。
原來是期待着明天的飯。
柳雲舟很無語,又不好攆人。
她特意給裴清宴盛了一碗稀飯,“王爺您嚐嚐?”
裴清宴優雅地品了一口。
“您覺得味道如何?”
裴清宴點頭,“還行。”
“哦……”柳雲舟聲音幽幽,“那王爺覺得,軟飯好喫嗎?”
裴清宴一怔。
隨即輕笑。
他特意將那碗稀飯端起,好看的眉眼間滿是笑意。
“本王牙口不好,適合喫軟飯。”
柳雲舟差點噴出來。
見過理直氣壯的,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
柳雲舟實在摸不透裴清宴。
堂堂一個高嶺之花,莫名其妙搬來她隔壁也就算了,連飯都開始蹭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權傾天下說一不二的活閻羅嗎?
院外。
白春見也開啓吐槽模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王爺臉皮這麼厚?”
陸承風瞥了她一眼,“這話你也敢亂說,活得不耐煩了?”
白春見嘿嘿一笑,“離得遠,王爺聽不見,除非你告狀。”
陸承風:“我這就去告狀。”
白春見忙攔住陸承風,“別,別。”
“你不覺得新奇嗎?”白春見捏着下巴,“咱們王爺是誰啊,睥睨天下,目中無人,還有潔癖,旁人碰過的東西莫說再用,看一眼都嫌髒,現在呢,王爺不僅潔癖不見了,還專程跑來蹭飯,這還是我認識的攝政王嗎?”
白春見一臉壞笑,“陸承風,你說,王爺是不是喜歡姑娘?”
陸承風:“你才發現?”
“真的?”
“遲鈍!”陸承風冷瞥了她一眼。
白春見眼睛眨巴着,“王爺那棵鐵樹什麼時候開花的?”
陸承風也說不上。
大概……
是柳雲舟在齊府中了藥,王爺想以身給柳雲舟解毒那時候開始的吧。
“上次你沒看見?”陸承風問。
“看見什麼?”
“就王爺向柳姑娘表白那次,你沒在?”
白春見:!
她這是錯過了什麼絕世好消息?
“快快,仔細跟我說說。”
陸承風不語。
白春見遲遲得不到確切消息,急得抓耳撓腮。
“快說快說。”
陸承風被白春見磨的沒辦法,只能將那天的事兒簡單敘述了一遍。
白春見震驚無比。
震驚過後,她又感慨,“我一直以爲咱們王爺是高冷仙人,沒想到他也有七情六慾。”
“早先覺得王爺太過清冷,與我們有云泥之別,如今得知王爺也會動真情,得知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神,我這心裏突然踏實了。”
“柳姑娘跟之前那個女的不一樣,那個女的又能裝又噁心,我看一次吐一次。”
陸承風冷呵了一聲,“臭蟲有什麼資格跟月亮相比?”
白春見不樂意了,“什麼臭蟲,什麼月亮,說誰呢?王爺都跟那個女的完全沒有關係了,你還護着呢?”
陸承風:……
“我的意思是,柳姑娘是月亮,那個女的是臭蟲,臭蟲只會生活在污水溝之中,月亮卻是高高在上的,兩者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白春見一聽這話就樂了。
她重重地拍了拍陸承風的肩膀,“看不出來啊,你毒舌起來,比盧舟還厲害。”
“哦對了,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分享給盧舟他們。”
說罷,白春見已經不見蹤影了。
陸承風:……
白春見這個大嘴巴!
白春見知道了,等於整個攝政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除了姜耐。
姜耐從看到裴清宴和“某位”清秀少年親吻後,一直懷疑人生,並且瑟瑟發抖,生怕被裴清宴滅口。
屋內。
柳雲舟和裴清宴大眼瞪小眼。
“王爺,要不您說句話?”柳雲舟在吃了兩碗飯之後,實在喫不下去了,擡頭看向裴清宴。
“說什麼?”裴清宴優雅地放下碗筷。
柳雲舟要是知道說什麼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裴清宴嘴角勾起。
“等廚子來了,本王就不會過來蹭飯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廚子不來,你就一直來這裏蹭飯?”柳雲舟覺得裴清宴過於厚臉皮。
攝政王府又不是在天邊。
只要裴清宴一聲令下,廚子隨時都能到位。
說什麼廚子不來,不過是託詞。
裴清宴聽着柳雲舟的吐槽,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他的確吩咐廚子暫時不要過來。
每天過來喫喫軟飯,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還疼麼?”
這話沒頭沒尾,問的柳雲舟一愣。
“頭。”裴清宴指了指她的額間,“還疼麼?”
“哦,用了藥之後,好多了……”
柳雲舟的話還沒說完。
裴清宴卻來到了她跟前。
他細長的手指輕輕落在柳雲舟的額間,“好像消腫了。”
柳雲舟身體一僵。
這個人,爲什麼這般輕車熟路?
她有些尷尬,往後退了兩步,“我挺好的,王爺不必擔心,用膳完畢,王爺請自便,我要看書了。”
柳雲舟想離着裴清宴遠一點。
裴清宴卻抓住她的衣袖,“你想跑?”
“王爺說笑了,這是在我的房間,我往哪裏跑?倒是王爺您,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長時間待在這裏不合規矩。”
“本王就是規矩。”
柳雲舟:“王爺您臉皮真厚。”
“你測過?”
“……”
“既然沒測過。”裴清宴抓住柳雲舟的手放在臉頰上,“那本王允了,可以現在測。”
柳雲舟:……
她一臉黑線。
這人有病吧?
沒有大病幹不出這種事。
柳雲舟心裏這麼想着,身體卻很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