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瞪大眼睛。
他似乎不敢相信,柳雲舟僅憑這麼幾條模棱兩可的信息就猜測到兇手是他。
柳雲舟繼續說,“確切地說,這不是破綻,而是線索。”
“以上那三條線索綜合起來,讓我想到了你,真正確定兇手是你,就在剛剛。”
柳雲舟嘴角勾起,“你對攝政王忠心耿耿,你知道我能控制攝政王的病情,所以,你不會讓我死。”
“你攻擊寧溫書嫁禍我也只是讓我名聲損壞,如果我死了,你肯定會出手把我救出。”
“我利用了這一點引你上鉤,你也果然上鉤了。”
陸星河咬牙切齒。
他死死地盯着柳雲舟,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好歹毒的心腸,好歹毒的計策。”
“我歹毒?”柳雲舟冷笑。
“陸星河,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歹毒的事?”
陸星河說不出來。
“既然你說不出來,又爲何口口聲聲說我歹毒?”柳雲舟走到陸星河跟前來,“之前在攝政王跟前你就千方百計找茬。”
“我原本以爲,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也不願意計較。我沒想到的是,你小肚雞腸到這般地步,竟設計出這種拙劣計策來陷害我。”
柳雲舟擡起臉,聲音冰冷如雪,“你陷害我也就罷了,你可知道,你差點害死了寧溫書!”
“寧溫書怎麼惹你了?他只不過紈絝了點,行爲誇張了點,張揚高調了點,他做錯了什麼?你爲了陷害我,非要將寧溫書殺死。”
“爲了你我之間那莫名其妙的恩怨,你要搭上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說我歹毒?陸星河,你覺得可笑不可笑?”
陸星河臉色一變,“不可能……”
他沒想殺死寧溫書,他只是……
“你不必狡辯。”柳雲舟厲聲道,“如果不是僥倖,寧溫書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你自己用了什麼力道你自己清楚,你越是狡辯,越顯得你無恥。”
“早先在攝政王府,你如潑婦一般將所有的罪責往我身上推,後來又千方百計針對我,對我冷嘲熱諷,我都可以不計較。”
“但這次,你用這般惡毒計策將無辜的寧溫書牽扯進來,陸星河,你纔是真正的卑鄙無恥,歹毒心腸。”
寧國公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
柳雲舟這些話,都是他的心裏話。
因爲一己之私,因爲要毀掉柳雲舟的名聲,這個陸星河竟然要他寶貝孫兒的命!
這纔是妥妥的歹毒。
寧國公怒道,“陸星河,就算你是攝政王的護衛,老夫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謀害書兒性命,老夫要跟你清算到底。”
陸星河臉色灰白。
被柳雲舟罵過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多麼荒唐。
他的行爲,不僅給攝政王闖禍了,還差點害死一個無辜之人。
陸星河眼中的憤怒減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是後悔。
柳雲舟看着陸星河的表情變化,嘴角勾起。
這個陸星河實在太蠢了。
蠢到腦子裏只剩下肌肉。
他只是一把刀,一把別人指哪他刺哪裏的刀子。
這件事,還有幕後指使!
“陸星河。”柳雲舟趁着陸星河恍惚,“這件事,是有人指使你做的吧,你也不用說是誰,我能猜得到。”
柳雲舟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森森,“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的手段,算計到我頭上來,她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我也不會讓她輕而易舉死掉,我會讓她跟寧溫書一樣,內臟一點點破裂,在無盡的疼痛中求死不得,再在無盡的痛苦中一點點嚥氣。”
“你敢!”陸星河一聽這話,立馬炸了。
他瘋狂地掙扎着,想要掙開白春見。
“柳雲舟,你要是敢對她出手,我就算是化成鬼也要取你性命,你這個賤人……”
啪!
柳雲舟一巴掌打在陸星河臉上。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說話?”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陸星河又中了毒,竟被柳雲舟把臉扇歪了。
“陸星河,你已經被我們抓捕了,你什麼都做不到,你也保護不了她,你所能做的,只是無能狂怒而已。”
“你且放心,我不會跟你一樣留下這麼多線索。”
“我會讓鮑雲嵐被天下唾棄,在痛苦中死去。”
陸星河被徹底激怒了。
他雙目通紅,大腦空白。
怒氣充斥之下,他近乎瘋狂,“柳雲舟,你要是敢碰雲嵐姑娘一根毫毛,我陸星河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柳雲舟:“呵,你口口聲聲說是攝政王的人,我看鮑雲嵐纔是你真正的主子,值得你像條狗一樣舔她,狗舔狗,一對賤狗。”
“柳雲舟,不准你侮辱雲嵐姑娘!”陸星河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顧身中劇毒往前衝。
柳雲舟卻突然笑了起來。
她後退兩步,“寧國公,李大人,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寧國公道,“聽得一清二楚。”
早早被邀請過來的刑部尚書李文忠李大人也點着頭,“他說的這些話,都已讓人記錄下來,都可作爲呈堂證供。”
陸星河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
他終於反應過來。
柳雲舟是故意激怒他,故意誘導着他說出雲嵐姑娘的名字。
“柳雲舟!”陸星河眼裏幾乎噴出血來。
柳雲舟輕笑,“你除了無能狂怒之外,還會做什麼?”
“陸星河,剛纔我說的那些,並不是在嚇唬你,我,說到做到,也請你拭目以待。”
陸星河恨得咬牙切齒,雙目通紅。
然而。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陸星河被刑部的人帶回刑部大牢。
等刑部的人離開後。
寧國公氣得不行。
“什麼鬼玩意兒,老鮑家的孫女兒怎麼會對我們家孫子出手?”
“不行,老夫這就去鮑家,去問個清楚。”寧國公說着,拿起長槍,要去鮑家拼命。
柳雲舟攔都攔不住。
“這是怎麼了?怎麼寧府上下全都是白燈籠?誰辦喪事呢?”就在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女高音從外面傳來。
緊接着,寧老太太帶着一衆媳婦兒急匆匆走過來。
寧老太太看着佈置好的靈堂,身體一顫,聲音也跟着顫抖,“這,這是誰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