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本王有過無數次親密舉動,我們的血也已融合到一起。”裴清宴眉眼彎彎,“你想不負責任嗎?”
柳雲舟額角的青筋跳得歡快。
這個男人輕薄了她,轉頭說她不負責。
“卑鄙無恥,顛倒黑白。”
裴清宴依舊在笑着,他的笑容掛在臉上,如秋水般清冷的眸子裏,也趕去秋寒,多了些許凡間溫度。
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溫。
柳雲舟原本有無數吐槽和控訴在嘴邊。
看到裴清宴的模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甚至,不知怎麼,心裏有些酸澀。
她最開始只是想利用裴清宴的勢力來複仇,來牽制腹黑狠辣的裴雲鶴。
後來她知曉了裴清宴的過去,他自小就在泥沼地獄中掙扎,用荊棘和冰冷層層將自己包裹住,揹負着痛苦的枷鎖行走在這世間。
初見時,他冷得像一塊鏽跡斑斑的寒鐵。
最近這段日子,他才活得像個人。
她想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改變。
但……
她未想過要嫁給他。
何況,裴清宴曾與鮑雲嵐有過婚約,她也聽說過,裴清宴那般矜貴的人爲了討好鮑雲嵐不惜放下身段去做各種事,想必,那時他是喜歡鮑雲嵐的吧。
一想到這裏,柳雲舟心裏悶悶的。
“陸承風是不是跟你說過,我當初爲了討好鮑雲嵐,特意去請教了人,學如何討鮑雲嵐歡心?”裴清宴突然說。
柳雲舟心裏一咯噔。
又來了!
她纔想到鮑雲嵐,裴清宴就提及了鮑雲嵐。
她再度懷疑,裴清宴是不是能夠偷窺她心裏的想法。
喫瓜羣衆小龍表示:裴清宴這個人實在帶不動,它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裴清宴還是動不動就暴露自己,被小籠包發現也是活該。
裴清宴卻並不在意。
他語調淡淡:“陸承風並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前因後果,他對此事有諸多誤解。”
“我雖與鮑雲嵐自小相識,但與青梅竹馬毫不沾邊,我與她的婚約,是貴太妃定下的,貴太妃看中了鮑家的勢力,想要讓我與鮑雲嵐聯姻。”
“我反抗過,無視過,貴太妃知我不喜,越發變本加厲想要撮合我跟鮑雲嵐,我礙於貴太妃是我生母,有些事不好做的太過,只能更改策略。”
“我面上表現得對鮑雲嵐言聽計從,細心呵護,再讓人傳揚出去我對鮑雲嵐如何如何深情,貴太妃看不得我過得好,又加上我那時已服下蠱蟲,幾乎成廢人,貴太妃一怒之下就中計了,她想方設法將我跟鮑雲嵐拆散。”
“後來我與鮑雲嵐成功解除婚約,我與她也各不相欠,這就是真相。”
柳雲舟垂下眼:“跟我解釋這些幹什麼?”
裴清宴很認真地看着柳雲舟:“我不想我們之間有誤會。”
柳雲舟表示,她根本不在乎裴清宴與鮑雲嵐如何如何。
反正鮑雲嵐早就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
裴清宴:……
他看着柳雲舟的模樣,突然有種無力感。
就算,他能聽到她的心聲,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的喜好。
可……
耐不住柳雲舟不開竅。
他已表現得那麼明顯,她卻始終沒有別的想法。
這一點,着實讓裴清宴覺得失敗。
“本王累了。”裴清宴徹底不想說話,他哼了一聲,閉上眼睛。
柳雲舟走到門口時,頓了一下。
她看着裴清宴彆彆扭扭的樣子,心裏有股異樣的感覺。
神使鬼差的,她又折返回來。
脣在裴清宴額間輕輕點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速度極快。
“你別忘了,你身體裏可流着我的血,既然流着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乖着點。”
說完。
柳雲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房間。
留下錯愕無比的裴清宴。
柳雲舟的心跳得極快。
她一路小跑着來到另外的房間,連續喝了好幾杯茶,才稍稍平復了些許。
小龍懶洋洋地發來消息,“喲,鐵樹今天開花了。”
“我大概是腦抽了,剛纔腦子一片空白,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那種事。”柳雲舟趴在桌子上,“以後該怎麼見他?”
小龍賞給她一個白眼,“該怎麼着怎麼着,大魔王親你之後,也沒見他不好意思,他都不害羞,你害羞啥?”
柳雲舟覺得小龍的話很有道理。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裴清宴。
胡思亂想間。
院外,有嘈雜聲傳來。
似乎是白春見與什麼人起了爭執。
柳雲舟往窗外探了探頭。
果然是白春見正在氣勢洶洶的,劍拔弩張的樣子。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溫既白快被氣死了。
昨天夜裏他被白春見抱了個滿懷,還被白春見給親了,輕薄了。
結果第二天。
這女人完全不記得這事兒。
這也就罷了。
她竟然還當衆罵他渣男負心漢?
“我不可理喻?我看你纔不可理喻,說,你對溫姑娘拉拉扯扯的做什麼?”白春見叉腰,怒氣沖天,“男女授受不親,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春見姐姐。”溫既顏哭笑不得,“這是我哥,這是我親哥。”
“你別被他騙了。”白春見說,“像這種脣紅齒白表面看起來衣冠楚楚的,多半是衣冠禽、獸,你年紀小不知人間險惡,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所矇騙。”
溫既顏有氣無力,“可是,他真的是我哥。”
白春見更生氣,指着溫既白,“畜生,你到底騙的溫姑娘?”
溫既白:……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
碰見潑婦,也是有理說不清。
“別吵了。”柳雲舟出門來,“這不是在我們家,是在李家,你們不要太過僭越。”
李珠璣毫不介意,“我不介意,挺好玩的。”
“姑娘。”白春見立馬熄火,大跨步走到柳雲舟身邊,“你身體狀況如何?是不是吵到你了?我這就將這個騙子趕走。”
“我沒事。”柳雲舟說,“溫既白的確是溫既顏的哥哥,親哥。”
“啊?”白春見這下傻了,“親哥?”
“是溫姑娘的親哥。”李珠璣湊過來,露出白牙,“昨天夜裏春見姐姐你喝醉了,溫家大哥出現後,你還抱着人家死活管人家叫小哥哥來着,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