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叢歪頭。
這跟另一個主人說的不一樣呀。
叢叢覺得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柳雲舟覺得這傻狗一定沒聽懂她的話。
恰好黑貓也在,正喫得飽飽的坐在屋檐上舔爪子。
她招了招手,“烏雪,來,給叢叢打個樣,告訴它我喜歡什麼樣的。”
烏雪喫到了前所未有的食物,非常開心,越發覺得跟着柳雲舟這新主子比跟着裴清宴有前途。
它對柳雲舟言聽計從。
聽了柳雲舟的吩咐,大搖大擺從屋檐上跳下來,三兩下躥到柳雲舟懷裏,用頭在柳雲舟身上蹭來蹭去。
柳雲舟對烏雪的配合非常滿意。
她輕輕撫摸了烏雪的頭,對叢叢說,“我喜歡這樣乖巧的。”
叢叢狗眼都亮了。
新主子每次見到它都跑掉,從來沒有摸過它。
它也想讓新主子摸摸,抱抱。
“汪。”叢叢知道了柳雲舟的喜好,弱弱地叫了一聲,趴下來,可可愛愛地搖尾巴,兩隻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在渴望着人上前撫摸。
柳雲舟被它萌到了。
她嘗試着往前走了兩步。
黑狗尾巴搖得異常歡快。
這次,它沒有大吼大叫。
柳雲舟壯着膽子繼續向前,終於來到黑狗跟前。
她小心翼翼地撫摸上黑狗的頭。
黑狗非常開心,開心到打滾。
柳雲舟又摸了摸它的肚子,黑狗更加愉悅,凶神惡煞大狗秒變蠢萌小犬。
“怎麼樣,老夫沒說錯吧,叢叢喜歡你。”東方不羨扯了一根雞腿啃着,聲音含含糊糊的。
柳雲舟感慨萬千,“原來,它真能聽懂人話啊。”
“那之前它是怎麼認爲我喜歡它凶神惡煞的?每次見了我扯着嗓子吼得那叫一個賣力,把我嚇出心理陰影來了。”
說到這裏,柳雲舟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黑狗時的場景。
那時她跟二哥吵翻天,黑狗就在一旁趴着,別說嚎叫,就連眼睛都沒睜開,明顯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黑狗對她凶神惡煞,是從她說裴清宴像黑狗開始的。
思及此,柳雲舟的臉突然黑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
當初,裴清宴不知在黑狗跟前說了什麼,黑狗就開始對她越來越兇。
錯不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叢叢很通人性。
若是裴清宴故意誤導黑狗,說黑狗越兇她越喜歡,那,黑狗一切的怪異行爲都可以理解了。
“裴清宴!”柳雲舟咬牙切齒。
那個混賬,白白讓她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天。
此時。
正在朝堂上黑着臉訓斥衆人的裴清宴毫無徵兆地打了個噴嚏。
朝堂之上原本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就連小皇帝也在一旁戰戰兢兢的。
裴清宴的這個噴嚏打破了沉靜。
“皇叔,您受風寒了?”小太子戰戰兢兢地問。
裴清宴在大庭廣衆之下沒能保持住高冷儀態。
大臣們紛紛覺得,裴清宴不僅僅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朝堂之上的緊張氣氛也被這個噴嚏崩壞掉。
“王爺,您保重身體。”有人關切。
“王爺這般操勞,還不是因爲你們這些人過於愚蠢?”有人怒氣衝衝。
朝堂氣氛前所未有的……接地氣。
裴清宴也前所未有的收穫了一衆大臣的花樣關懷。
柳雲舟並不知道這些。
她與黑狗和解,以後不必再戰戰兢兢,心情很不錯。
“師父,燒雞好喫嗎?”她問東方不羨。
東方不羨點着頭,“好喫。”
說完。
他又心疼地嘆了口氣,“可惜,這麼好喫的燒雞都給叢叢吃了。”
“下次我帶一筐來。”柳雲舟笑眯眯地拿出一個精緻的食盒,“除了燒雞,我還買了桂花坊全口味的點心,都是最頂級的,嚐嚐?”
東方不羨眼睛亮了,“嘗!”
他興高采烈地將食盒拿過來。
拆開食盒後,他迫不及待拿出一塊來放到嘴裏。
點心還沒放進嘴裏。
他又放下來,“你這麼殷勤,是不是有事求我?”
“師父英明。”柳雲舟道,“我們遇見了一個大難題,這個世上,大概只有師父您纔有辦法。”
“少給我戴高帽子。”東方不羨一口將點心放到嘴裏,“說說看。”
“反正我也不一定幫,我不幫你的話,點心和燒雞都不退的哈。”
柳雲舟笑道:“我是孝敬您的,自然不必退。”
“事情是這樣的。”柳雲舟將蝕焰草的特徵,蝕焰草的成蟲和幼蟲的陰謀等等,事無鉅細地告訴東方不羨。
“林師兄已經去尋找蝕焰草的成蟲和幼蟲,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柳雲舟說,“師父,此事涉及到數萬人的性命,我希望您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東方不羨的臉色嚴肅起來。
這些權謀詭計,他很煩,也不想摻和到裏面去。
但。
正如柳雲舟所說的那般,這涉及到數萬人的性命。
百姓是無辜的,不該爲某些人的野心喪命。
“我早已不問世事,也懶得管這些。”東方不羨一連塞了兩塊點心,“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要是救數萬人的性命,是不是功德無量?”
“對對。”柳雲舟豎起大拇指,“功德無量,師父就是活菩薩再世。”
東方不羨冷笑,“嘴巴倒是甜,拍馬屁沒用。”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心。”
“一天的?”柳雲舟問。
“想得美,全套點心,一年……不行,一年太便宜你了。”東方不羨又伸出兩根,“三年,三年的點心,不然免談。”
柳雲舟笑了,“別說三年,三十年都行。”
東方不羨又冷笑,“還三十年,能待三年老夫已是破例了,別得寸進尺。”
話正說着。
林鶴歸匆匆歸來。
“師父,師妹,拿到了。”林鶴歸將兩個瓶子放到桌上,“藍色的這瓶,是蝕焰草幼蟲,白色這瓶,是成蟲。”
柳雲舟拿起白色瓷瓶,想要將裏面的蟲子倒出來。
“師妹小心。”林鶴歸說,“這蟲子攻擊性極強,若是亂飛,很危險。”
“給我吧。”東方不羨將白瓷瓶拿過去,手指捏緊瓷瓶,來回晃盪。
之後。
將蟲子倒了出來。
蟲子沒死,也沒力氣,就那麼軟趴趴地趴在桌子上。
柳雲舟第一次見到真正成熟的蝕焰草。
確切地說,是蝕焰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