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如連珠炮一般詢問了很多問題。
裴清宴神色沉沉。
“我並不知曉。”
“一句你不知道就可以推脫掉所有嗎?”小龍有些怒了,“小籠包醒着的時候,我給你留足了面子,也幫你忽悠着她信了你的說辭,現在你還要裝傻充愣,是不是有點不地道了?”
不等裴清宴迴應。
小龍繼續如吃了炮彈一般轟來,“既然你能聽到小籠包的心聲,就該知道小籠包提過的前世之事。”
“難道你以爲你跟小籠包陰錯陽差在一起都是巧合嗎?”
“屁!我纔不相信什麼狗屁巧合,我雖然不知道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稍微動腦子思考一下就能發現不對勁之處。”
“比如,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山上?又爲什麼會遇見小籠包?你救下小籠包之後,又爲什麼跟小籠包這樣那樣?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你自己,假如你跟前有個陌生的中了情藥的女人,你會發善心親自給她解毒?”
“你莫名其妙出現,莫名其妙救下小籠包,又莫名其妙跟小籠包爲愛鼓掌,小籠包莫名其妙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覺得這過於巧合了嗎?”
裴清宴臉色異常凝重。
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只是因爲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柳雲舟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不敢往深處想。
小龍繼續說:“雖然很不願意這麼猜測,但……我覺得前世這些應該是林鶴歸設計的,林鶴歸爲的是讓你解蠱蟲,你也的確因爲跟小籠包爲愛鼓掌之後活了下來,林鶴歸深信不疑,纔有了接下來的步驟,最後弄巧成拙。”
“如果這樣想的話,一切順理成章。”
“所以,我想問問你,林鶴歸到底聽信了誰的話,對此深信不疑,從而落到圈套裏?”
裴清宴擰眉,“並不是我推諉,而是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
“我只記得,鶴歸爲了我的蠱蟲,曾走遍大江南北,一無所獲。正在他心灰意冷時,遇見了一個道士,那道士告訴他,想要解開我的蠱蟲,需要一個容器。”
“等我與容器相合後,我的蠱毒自然會解開大半,鶴歸一直在尋找容器。”
“那個道士有問題?”小龍問。
裴清宴搖頭。
“糾結這些沒有意義。”他說,“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不會讓悲劇重演,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她。”
小龍深深地嘆氣。
裴清宴說的不無道理。
“罷了,我就給你提個醒,反正你管好林鶴歸,本大爺絕不會讓他欺負了小籠包。”小龍說。
“我也不會。”裴清宴道。
小龍懶得再繼續跟裴清宴說話。
它打了個哈欠,想遁走。
這時。
裴清宴的聲音又傳來,“聽說,你不小心在白春見跟前露出了小胖爪?”
小龍:……
一派胡言!
它的爪哪裏胖了?
“伸出來。”裴清宴幽幽道,“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你纔是鬼東西,你全家都是鬼東西。”小龍氣得不行,“我是不會出去的,在小籠包跟前我都不出去,你別以爲你手持龍玉就能威脅我,本大爺就是被嚇大的。”
“我該問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再見。”
小龍匆匆忙忙銷聲匿跡。
他並沒有去威脅小龍,而是抱起了柳雲舟,順便拎起小狼崽,打道回府。
翌日。
柳雲舟在自己的牀上醒來。
隔壁院子裏的裴清宴則早已經上朝去。
柳雲舟睡了一大覺,精神飽滿。
她想去乾坤醫館時,林鶴歸託白春見告訴她,他們拉來了幾個窮兇極惡的死囚,準備再次嘗試。
因場面比較血腥,怕是會引起不適,就讓柳雲舟先不要過去了。
柳雲舟恰好有別的事要做,也沒有糾結。
一大早,她來到了青雲樓裏。
因提前打過招呼,要青雲樓的諸位一大早集合。
所以,店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喂,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夜裏大小姐來了,要將以前白小姐趕出去的人全部召回來呢。”
“把那些人召回來,我們怎麼辦?想辭了我們?”
“辭了我們?想得美,我們可是有白紙黑字的契約在手的,敢辭我們,我們就鬧到他們生意做不下去。”
“就是,有契約在手,就算他們告我們,也是我們佔理。”
“兄弟們,咱們都統一口徑,要是想趕走我們,沒門,除非每人給我們十兩銀子。”
“十兩太少了,最起碼要二十兩。”
“對,二十兩,不給二十兩就砸了他們的店。”
胡掌櫃聽着屋子裏的談話,氣得臉色鐵青。
也不知道白惜葉是從哪裏找到的這些無賴,活活將無賴的本性發揮到底。
“大小姐,您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胡掌櫃說。
“他們說得沒錯。”柳雲舟說,“契約在手,的確是他們佔理,我們青雲樓講究一個誠信,當然要按照契約辦事。”
胡掌櫃有些着急,“他們都是些無賴,要是他們看着姑娘好說話,會變本加厲,千萬不能慣着他們。”
柳雲舟輕笑。
“胡叔,你別擔心,我這一次就是要慣着他們。”
說罷。
柳雲舟推開門。
見柳雲舟到來之後,那羣人並不在意。
他們或者坐在椅子上,將腳放在桌子上。
或者直接坐在桌子上。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柳雲舟裝作沒看見。
她徑直走到臺子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被辭退了,全部,包括掌櫃。”
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設想過柳雲舟的說辭,也知道柳雲舟將他們召集到一起是想辭退他們。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
柳雲舟直截了當地說出這麼一番話。
“你憑什麼辭退我們?”一個人激動地站起來,“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契約上可是白紙黑字寫了要僱傭我們一年,這才一個月就想將我們趕走?沒門。”
“對,沒門,我們的契約可都在手中,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你們青雲樓若是想毀約,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柳雲舟聽着他們嘰嘰喳喳說着,讓人搬了一把椅子來。
她坐在椅子上,聽着他們義憤填膺。
等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
她才淡淡地開口:“我只是說辭退你們,沒說辭退的條件,你們是不是激動得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