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嘉悅做的這些不是什麼大事?”康王問。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是陶文玉太大驚小怪了。”康王妃道,“王爺,他們實在欺人太甚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康王眯起眼睛。
康王妃看到康王的眼神之後,莫名有些心慌。
“王爺,我不是偏心,這件事真的沒造成什麼後果,是柳家小題大做……”
“回去。”康王沉聲打斷康王妃的話。
康王妃還想說什麼,看到康王陰沉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柳府內。
陶文玉在對康王夫婦發了一頓火之後,心裏牽掛檸月,匆忙去安撫。
柳雲舟也回到了棲園。
白春見意猶未盡:“姑娘,就這麼便宜他們了?我還以爲小嬸嬸會拿着砍刀衝到康王府,將康王府給剁個稀巴爛呢。”
柳雲舟正在研墨。
聽到白春見的話,微微一笑,“你啊,就是太心急太沖動了,着什麼急呢?我們安心看戲就好了。”
白春見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她坐在柳雲舟對面,眼睛不斷眨巴着,“難道,姑娘還有後招?”
“沒有。”柳雲舟研墨之後,坐下來,提起筆,“只是把時間提前了一點而已。”
白春見不解。
柳雲舟但笑不語。
前世,檸月死得早,沒有跟嘉悅郡主產生過沖突,但,前世嘉悅也沒落到好下場。
大約是三年後。
有個少年將嘉悅擄走,將嘉悅帶到了城樓上,要當衆將嘉悅千刀萬剮。
此案件在雲京城引起轟動,不少人圍觀,因爲康王的關係,大理寺和刑部以及金鱗衛同時出動。
少年抱着必死的決心,痛訴嘉悅的罪責,痛斥康王府草菅人命,將嘉悅犯下的全部罪行寫了無數罪狀書從城牆之下灑落。
之後,少年以殘忍的方式殺掉嘉悅之後,當場從城樓上墜下死亡。
此事引起了民憤,刑部尚書接了這個案子,按照罪狀書上調查後,發現了嘉悅郡主犯下的罪行觸目驚心。
嘉悅郡主死有餘辜,康王府包庇嘉悅,草菅人命,罪行累累。
民憤之下,康王被剝奪了王爺稱號,貶爲庶民,康王府被抄家。
康王被活活氣死。
康王一家一向養尊處優,貶爲庶民後,不懂營生,生活貧困潦倒,後來,康王的其他兒女,要不淪爲娼,要不病死他鄉。
“接下來,纔是看好戲的時候。”柳雲舟道。
她的目標,只是嘉悅郡主而已。
康王不算特別昏庸,只是對後宅不上心。
倘若康王知道真相後能大義滅親,或許還能拯救康王府。
若是康王執意要包庇,一家人會給嘉悅陪葬。
白春見眼睛晶亮晶亮的,“姑娘,你知道嗎?只要你露出這種表情,我就知道有人倒黴了。”
“是嗎?”柳雲舟提筆落在紙上,“我不露出這種表情,也有人會倒黴,人在做,天在看,誰也逃不過。”
“在寫什麼?”白春見湊過來。
“匿名信。”柳雲舟將嘉悅郡主的罪狀一一羅列清楚。
寫完之後。
她將信晾乾,摺好,“想辦法讓刑部尚書看到這封匿名信。”
“好嘞。”白春見興沖沖的。
“算了。”柳雲舟覺得白春見實在過於張揚,“盧舟,你去。”
“爲啥?”白春見不高興,“這種小事我也能做。”
“你可知道爲何要匿名?”柳雲舟道,“你看你這模樣,像是要匿名的嗎?你像是要光明正大塞給刑部尚書的。”
白春見嘿嘿一笑,“我跟那老頭還挺熟的。”
“盧舟更適合辦這件事。”柳雲舟道,“盧舟,不要露面,直接交給刑部尚書。”
“是。”盧舟從暗處閃出來。
看着盧舟隱去身形的地方。
柳雲舟暗自嘟囔:“裴清宴要收網,我這個時候給刑部找事兒幹,是不是不合時宜?”
刑部。
刑部尚書看着停屍房的屍體焦頭爛額。
又是柳雲舟!
他對柳雲舟印象頗深。
因爲他的多年老友雲京城府尹每次見面都得吐槽一遍,雖說柳雲舟救過老友的命,可,柳雲舟跟攝政王關係匪淺,比較棘手。
他非常糾結。
到底是捉拿柳雲舟歸案呢,還是不捉拿呢?
要是捉拿柳雲舟,攝政王估計得活剝了他,何況,柳雲舟也沒動手,動手的另有其人,抓人的理由很勉強。
要是不捉拿柳雲舟,他身爲刑部尚書,原則上過不去。
刑部尚書非常糾結,本來就不多的頭髮又被薅掉了好幾根。
正在刑部尚書焦慮上火的時候。
突然,一陣冷風襲來。
伴隨着“嗖”一聲,有什麼東西從他耳邊擦過。
刑部尚書驚魂未定。
“有刺客……”
話還沒說完,刑部尚書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他將信將疑地展開那封信。
看到信上的內容時,他直接站了起來,“這……這,這!”
“來人。”
“快來人。”
“閒着沒事的都給我過來。”
將手頭沒事的人召集到一起後,刑部尚書整個人都凝重無比,“我們接到了匿名信,匿名信上的內容觸目驚心,此事牽扯甚大,一定要以最短的時間調查清楚,快去查。”
刑部的人匆匆忙忙去調查案件。
刑部尚書坐在椅子上,額頭泛出陣陣冷汗。
“難道,那個丫鬟真的是俠義之士殺的?如果那些罪狀是真的……”刑部尚書不敢想象後果。
他沉吟了一番,決意先將所有的罪證收集起來再說其他。
……
此時此刻。
人羣都聚集在施粥會那邊,巷子裏反而空蕩蕩的。
一條陰暗的巷子裏,聚集了幾個看不清原本面貌的黑斗篷。
“你沒弄錯?刑部大部人都去調查一個丫鬟之死?”其中一個黑斗篷說。
“錯不了,刑部尚書接到了一封匿名信,看到信之後,刑部尚書非常震驚,就將大部分派出去調查了。”另一個說。
“該不會是陷阱吧?”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們都得行動。刑部的人派出去,金鱗衛也在我們的控制當中,只靠區區一個大理寺,還沒辦法奈何我們,這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率先開口的黑斗篷說。
“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釋放蝕焰草?”又一個人問。
“再等等,等到明天,不要急躁,今日先觀察,若有不妙,儘快撤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