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是你害的啊。”小龍吐了個泡泡,
“我就是不太明白,你爲何要耗費這麼大精力去對付嘉悅,你的重點不應該在施粥和蝕焰草上麼?”
柳雲舟捏銅鈴的手指頓了頓。
“裴清宴和三哥聯手處理,我就沒必要去摻和了。我相信,他們一定能避免前世那場由蝕焰草引起的轟動。”
柳雲舟說這話的時候,只覺得心漏跳了一拍。
實際上。
在得知裴清宴和三哥準備在施粥的同時收網後,心總是跳得極快。
她縱使知道他們能力很強,也控制不住那種心悸感。
所以。
她迫使自己去找一些事幹。
可巧,這個時候嘉悅撞上來。
她把注意力放在嘉悅身上,專心對付嘉悅,暫時放下了那種心悸。
被小龍一提,那種不好的感覺又回來了。
柳雲舟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幹嘛要提醒我。”
“要是不知道三哥和裴清宴的計劃還好,知道了之後,我怎麼能安心施粥?我得找一些事來轉移注意力。”
小龍道:“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施粥一共三天,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沒出什麼大事,只剩下明天一天,明天應該是最關鍵的一天。”
柳雲舟襯度了片刻,“或許吧。”
“對了,我記得你說過,前世你三哥在最後收網時,出現了一些狀況,狀況與你有關。”小龍問。
“你所說的狀況,是什麼?”它非常好奇,“難道,你在那個叫什麼雲慶廟會上發生了一些難登大雅的事情?”
柳雲舟:……
她聲音幽幽:“你很有興趣?”
“還行。”小龍說,“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拖了你三哥的後腿的。”
柳雲舟並沒有正面回答。
“前世跟今生不一樣了,前世,是轟動發生過之後三哥才收網,今生是三哥隨着裴清宴一起收網,我想,前世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吧。”
柳雲舟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底氣。
小龍又吐了幾個泡泡,還發來幾個賤兮兮的表情。
柳雲舟覺得小龍奇奇怪怪的,“你,有想法?”
“沒。”小龍道,“明天你去施粥不?”
柳雲舟沒回答。
小龍繼續說,“其實,比起蝕焰草的收網,我更想看看那個神棍到底是怎麼選出天選之女的。”
“爲何?”柳雲舟問。
“咋說呢,我覺得你三哥跟蹤了這麼久的案子,定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裴清宴那隻大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一定能搞定,根本不用擔心。”小龍說,“還是神棍的事讓人更在意。”
柳雲舟難得跟小龍意見一致。
想到謝吟客,柳雲舟突然想起來,這兩天時間,謝吟客應該已經找出了天選之女。
柳雲舟將白春見招呼來,囑咐白春見去調查一下謝吟客的行蹤。
白春見一拍手,“嗨,姑娘你問得正是時候,我正要跟你彙報呢,施粥這兩天,謝吟客並沒有出現。”
“確定?”柳雲舟揚眉。
“確定,一直有人盯着他呢。”白春見說,“他這兩天就在自己的府邸裏擼貓睡覺畫鬼符。”
“奇怪了。”柳雲舟納悶。
“明天過去看看吧。”柳雲舟打道回府。
隔壁漆黑一片,顯然裴清宴尚未迴歸。
柳雲舟站在牆壁下停留了片刻。
天氣轉涼,露水很快打溼衣裳。
又潮又冷。
她等不到裴清宴迴歸,先回到自己房間裏。
屋內,只在外屋點了燭。
內屋依舊一片黑暗。
柳雲舟拿了火摺子,點了桌上的蠟燭。
冷光閃閃,先是如豆丁一般大小昏黃。
燭芯燃燒過後,光芒猛地往上竄了竄。
窗戶是開着的,有風吹來,桌子上放置的陸南煙行醫手札被掀起些許書頁。
柳雲舟微微蹙眉。
“小龍,手札我是放在桌子上的?”
她明明記得,這本手札她已經收起來了。
原本該收起的手札卻出現在了桌上,這也說明……有人來過!
柳雲舟翻閱了手札,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隨即。
她又跑到小狼崽孵蛋的箱子裏。
還好,小狼崽還在,蛋也在。
柳雲舟鬆了口氣,“誰會悄悄潛進來把這本書放到桌上?”
小龍道:“怕不是你忘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柳雲舟檢查了一下房間,沒什麼損失,喃喃自語,“看來,得加強守衛了。”
“說起行醫手札,小龍,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陸南煙在巨石上留下的名字了?”
小龍裝死。
柳雲舟繼續問:“阿茵姑娘的全名,叫什麼?”
小龍嘆息:“你幹嘛非要問啊。”
“不能問嗎?”
“也不是不能,是我……”小龍連續嘆了好幾口氣,“算了,我告訴你也沒什麼,阿茵跟你一個姓,姓柳。”
“她的名字叫柳如茵。”小龍說,“這個名字沒什麼,就是我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非常難過。”
“就是……咋說呢,你要不先去打聽打聽這個柳如茵?如果陸南煙是帶着她來治病的,應該會有人認識她。”
柳雲舟心沉了沉。
前世今生她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大名鼎鼎的,只有陸南煙一個人而已。
柳雲舟又喊了白春見來。
“幫我調查一個人。”柳雲舟將柳如茵的名字寫下來,“這名女子,應該跟陸南煙關係匪淺。”
“好嘞。”白春見接過來看了看,“這個名字,好像從未見過,是你們柳家人嗎?”
柳雲舟搖頭,“我不認識,所以才叫你去查一查。”
“包在我身上。”白春見信誓旦旦。
“等等,順便調查一下沈離珠。”柳雲舟說,“就是右丞相家的大小姐。”
白春見眼睛眨巴着,“調查她幹啥?難道,攝政王跟她有什麼關係?姑娘您放心,王爺可專一了,反正他那麼兇,也沒姑娘敢喜歡他,你根本不必擔心。”
“想什麼呢。”柳雲舟賞給白春見一個無語的表情,“她或許跟陸南煙和柳如茵有關係。”
“行吧。”白春見頓時沒了興致。
柳雲舟躺下來,盯着屋頂的彩繪,“小龍,好亂啊。”
“哪裏亂?”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我腦子裏好像有一團線,那團線有無數個線頭,我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