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七隨意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整理了衣衫。
他斜睨了地上的一灘血跡,“沒滋味。”
他拿出懷中的簪子,將眼神中的狠厲嗜血隱去。
“呵,柳雲舟,你應該能稍微滿足滿足我。”
紫七按照林姨娘的佈置,來到春壺節的下游。
柳雲舟的春壺已經被人暗中攔下。
紫七按照暗號找到了接口人,接口人匆匆忙忙將柳雲舟的春壺遞給紫七。
紫七看不懂壺身上的字符,也不知該如何回覆。
沉默了半晌。
他只是在壺身上畫了一個圈。
之後,又將一張紙塞到壺裏。
等到運送春壺的船隻經過時,紫七悄無聲息將壺放到裏面。
……
“姑娘,回來了!”
“春壺回來了!”白春見遠遠地看着運送春壺的船隻到來,興奮不已。
“您在這裏等等,我去找咱們的春壺。”
白春見興沖沖地跑下去。
不多時。
她抱着兩隻春壺上來。
“姑娘,姑娘,我們兩個的壺都有人迴應啦。”
白春見手舞足蹈的,“這個人不僅破解了我的密符,還在我的密符基礎上增添了一串密符,是同道中人。”
白春見迫不及待打開春壺。
春壺裏,是一張紙。
那張紙很明顯是被分爲二的。
一半寫了密符,另一半則留在對方手中。
“果然是同道中人,這個人不僅破解了我的密符,信物也深得我意,姑娘,我好像找到了我的天定姻緣。”
白春見開心到轉圈圈。
此時。
柳雲舟正盯着春壺上的圈圈,心情複雜。
“這符號是裴清宴給我回的?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柳雲舟問小龍。
小龍:“不太懂,但也感覺不太像裴清宴的手筆,裴清宴不會直接畫個圈圈糊弄你。”
“春壺被人截胡了?”柳雲舟蹙眉。
難道說,裴清宴根本沒來春壺節?
“有可能。”小龍說,“不如,先看看裏面有沒有信物?萬一是裴清宴在逗你呢?”
柳雲舟沉思了片刻,將春壺打開。
春壺裏面,是一張紙。
確切地說,裏面是一幅畫,一幅畫技不高明的畫。
畫上有三隻水鳥。
其中一對野鴛鴦正在竹林裏交頸,另外一隻鳥則在一旁偷看。
柳雲舟心裏一咯噔。
這畫,是隱喻那次在小竹林裏撞見鴛鴦的事?
“反面有字。”小龍提醒道。
柳雲舟反過來。
上面是一串奇怪的字符。
柳雲舟一眼就看出這不是裴清宴的字跡。
春壺是被人截胡了無疑。
截胡的人,顯然是她認識的人。
甚至,還知道竹林野鴛鴦的事。
野鴛鴦這件事,除了她和裴清宴以及姜雪泥,應該只有野鴛鴦的兩位本尊才知道。
也就是說,那對野鴛鴦已經知道了撞見他們醜事的人是她,故而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她?
可是。
她原本就沒看清對方是誰,對方有必要畫蛇添足?
“這只是你想的。”小龍分析道,“對方不知道你沒看清,他們做賊心虛。”
“他們想幹什麼?”柳雲舟蹙眉。
小龍不知。
柳雲舟也不知。
“白春見,你能不能破解這密符?”柳雲舟決定先把紙上的密符解開再說。
“姑娘,這……啥玩意兒?一堆鳥?王爺的審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柳雲舟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白春見。
白春見聽得一愣一愣的。
聽完後,她重重一拍手,“原來春壺是被人截胡了,我就說,王爺的畫工很好的,絕不會畫成這樣。”
白春見頗爲遺憾。
竹林撞見野鴛鴦這事兒多刺激,可惜她不在。
要是她在,她一定得觀摩全場!
“別胡思亂想了。”柳雲舟道,“先破解密符。”
“這密符不是很難,不過破解需要一段時間。”白春見說,“姑娘,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我一炷香時間。”
白春見拿了紙來。
她在紙上畫了許多方格,又將所有方格綜合排列,在上面寫了不少字。
密密麻麻寫了三頁紙之後。
白春見又將密符拿過來,一一對照。
最終,選出幾個字來。
“這是一個地址。”白春見說,“具體的位置是……花朝祠?”
花朝祠,又名花朝官,是百姓們用來祭祀百花仙子求姻緣求子的道觀。
花朝祠距離春壺節舉行的地方不遠。
不少善男信女會在春壺節結束後順道去花朝祠求姻緣。
“過去看看。”柳雲舟道。
白春見咬了咬牙根:“對,過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哪個賊膽包天的鼠輩敢截胡王爺的春壺。”
花朝祠中,同樣人山人海。
一些不參加春壺節的女子也來參拜,熱鬧得很。
柳雲舟與白春見來到花朝祠裏之後。
很快,就在花朝祠外的香爐上發現了一個標識。
那標識同樣是密符。
白春見將密符摘下,“姑娘,是密符。”
“密符讓我們去左邊。”
白春見帶着柳雲舟往左去。
走了沒多久。
她們又找到了同樣的密符。
白春見一連摘了五六個密符。
終於,按照密符的指示,來到一個院子裏。
“目的地應該是在這裏。”白春見看了看四周。
“這裏,應該是花朝祠的後院,是道姑們休息的地方,難道,上次在竹林裏當野鴛鴦的是這裏的道姑?”白春見摩拳擦掌,“還有點小刺激。”
柳雲舟眉頭緊鎖。
來到此處之後,她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
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就像是……
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般,有種奇怪的毛骨悚然之感。
“姑娘,您怎麼了?”白春見問。
“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對?”柳雲舟問。
白春見看了看四周,“是有點不對勁,有點過於安靜,不過今日是春壺節,想來他們都在外面忙碌。”
柳雲舟:“沒有感覺到殺氣?或者說,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附近?”
白春見搖頭。
不過,她的臉色卻冷下來。
經過柳雲舟一提醒,她也意識到了此處有些不對勁。
這裏的安靜,不是正常的安靜。
那是一種死寂。
不僅僅沒有人聲,也沒有蟲鳴,沒有鳥叫,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這不正常。
“姑娘,不對勁!”白春見道,“咱們快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