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殼裏的生物,是隻金色烏龜?”
柳雲舟見過烏龜,卻是從來沒見過這種造型的金色烏龜。
通體金黃,只有眼睛顏色有異,只看這嚴肅,就知道是珍獸。
金色烏龜破殼後,好奇地探出小腦袋環顧四周。
最終將目光落到柳雲舟身上。
它慢慢吞吞地爬向柳雲舟所在的方向。
柳雲舟將手放下去。
金龜的小腦袋在她手上蹭了蹭。
“真如夢中所見到的那般,渾身金光閃閃的。”柳雲舟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金龜。”
“小烏龜,我給你取名叫金閃閃怎麼樣?”
這話一出,金龜竟不高興了。
它不再蹭柳雲舟,而是轉了個身,顯然不樂意。
柳雲舟:……
“我是瘋了吧?我竟在一隻剛破殼的金龜身上看到了情緒?它好像不喜歡這個名字?”
小龍樂道:“這隻金龜是母的,可能它知道金閃閃這個名字是男孩名。”
柳雲舟:“我信你個鬼。”
話雖如此。
柳雲舟還是重新想了一下:“你不喜歡閃閃這個名字的話,那,燦燦怎麼樣?就是燦爛的燦,一般都是女子叫燦燦,金燦燦?”
金龜這才高興了,掉頭回來,繼續蹭柳雲舟的手指。
柳雲舟額角抽了兩下。
“還真是因爲名字鬧情緒,這小金龜怕不是成精了?”
小龍神神道道地念叨:“萬物有靈,古人誠不欺我。”
烏雪見到小金龜之後非常開心。
它不斷用爪子逗小金龜。
小狼嫌烏雪沒輕沒重,衝着烏雪呲牙咧嘴。
烏雪也不示弱,衝着小狼呲牙咧嘴。
小狼明顯把小金龜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面給烏雪示威,一面給小金龜舔烏龜殼。
小金龜嫌棄到不行。
柳雲舟看着自家屋子裏的三隻生物,感嘆:“我覺得咱們這才叫珍獸園,一個比一個有靈性。”
片刻後。
柳雲舟發愁了。
“我從來沒有養過烏龜,更沒養過這種稀有品種的小金龜,它喫什麼?怎麼養?”
小龍:“問問裴清宴,他或許有經驗。”
“哦,對了,我得告訴他蛋破殼了。”柳雲舟翻牆到隔壁。
書房內外都沒有裴清宴的影子。
“奇怪,方纔還在的。”柳雲舟蹙眉,“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去哪了?”
“柳姑娘在找王爺?”陸承風出現。
“他在哪裏?”
“在後院,不過,王爺他……”陸承風的話還沒說完,柳雲舟已走向後院。
陸承風額角抽了一下,喃喃自語:“柳姑娘,我的話還沒說完,王爺他在後院的水池沐浴……”
陸承風有的是機會制止柳雲舟。
他就是覺得,柳姑娘跟王爺之間的進展慢到着急,需要他們這些屬下給創造些機會纔行。
陸承風默默地隱去身形。
柳雲舟一路走到後院。
後院並沒有裴清宴的身影。
柳雲舟尋了一圈,只看到裴清宴的輪椅停在水池中央。
輪椅上空無一人。
柳雲舟的心霎時提了起來。
此時雖已是春季,天氣轉暖。
可,水池裏的水依舊是冰冷刺骨的。
裴清宴一向有潔癖,不可能來這種露天水池裏洗澡。
輪椅又在水池裏……
這個想法涌上心頭時。
柳雲舟頓時緊張起來。
水池不深,對於正常成年人來說是絕對淹不死的。
但,裴清宴不是正常人。
他若是跌到池子裏,後果不堪設想。
柳雲舟不敢再想下去。
她跳到水池裏,走到輪椅跟前,在水下不斷摸索着。
水下沒有人。
也沒有障礙物。
柳雲舟擴大尋找範圍,渾身都溼透了也沒找到裴清宴的身影。
“難道,他被水流沖走了?”柳雲舟眉頭緊皺。
水池是活水,是從外面的水道引來的。
若是裴清宴被水衝到外面的大河道里,那就麻煩了。
她想着到下游尋找時。
裴清宴略帶驚愕的聲音卻從上方傳來,“你,在幹什麼?”
柳雲舟一怔。
她轉頭望去。
逆光中,看到了如神祇一般發着光的裴清宴。
裴清宴換了一個新輪椅。
他似是剛沐浴完,頭髮是溼的,一縷縷散在額間。
他身着寬鬆的白色長袍,長袍隨意裹在身上,緩帶輕衫,身影驚鴻。
“裴清宴?”柳雲舟看向一旁的輪椅,“你,沒跌到水池裏?”
裴清宴:……
“你覺得我像是會跌到水池裏的人?”
柳雲舟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不小心跌到了水池後被水流沖走了,要是你再來晚一點,我就要到下游去找了。”
裴清宴額角跳得歡快。
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犯這種蠢,這女人是怎麼想的?
“上來。”他伸出手。
柳雲舟被裴清宴拉上來。
她全身都溼透了。
上岸後,被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她小臉慘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裴清宴將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去屋裏。”
屋內暖意盎然。
柳雲舟拿了一些軟紙,不斷擦拭着鼻涕和眼淚。
“你這個人,好好的把輪椅弄到水池裏幹嘛?要不是因爲輪椅在水池裏,我也不至於誤會成這樣。”
裴清宴:……
若不是柳雲舟勾起了他的火,讓他久久無法平復,他也不至於直接下水。
“先去換衣裳。”裴清宴說。
柳雲舟穿着一身溼漉漉的衣裳過於難受。
她將身上的衣裳脫掉。
這裏只有裴清宴的衣裳。
柳雲舟隨意裹了兩下,拿了毛巾一邊擦拭頭髮一邊走來。
“白春見和姜雪泥不在,多少有些不方便。”她道,“她們兩個若是在,我就不必穿你的衣裳了。”
話還沒說完。
柳雲舟又打了個噴嚏。
她捏了捏鼻子,“水太冷了,好像有點染風寒。我等下去熬一些紫蘇湯,你也一塊喝。”
裴清宴看着柳雲舟小臉蒼白嘴脣緋紅的模樣,嗓子發緊。
纔下去的火,輕而易舉再次被撩起。
這個念頭才涌上心頭。
裴清宴強行壓制下去。
“你跑到後院裏來找我,是出什麼事了?”他語調沉沉。
“哦哦,對,有事。”柳雲舟說,“你可還記得那枚蛋?那枚蛋的蛋殼破裂了。你猜猜,孵化出了什麼?”
裴清宴道:“金色烏龜?”
“額……你怎麼知道的?”柳雲舟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