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聽!”莫不言下意識覺得不妙。
柳雲舟一步步將她逼迫到這種程度,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尤其是,柳雲舟提到了父親。
一想到那個嚴肅的父親,莫不言就渾身發抖。
“柳雲舟,你又在給我挖坑。”莫不言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她劇烈顫抖着,“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你,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我不會聽你的提議,府尹大人請明鑑,我沒有污衊,沒有謀反,我沒有罪,請判我無罪。”
柳雲舟看着莫不言突然猙獰的模樣,語調幽幽:“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爲我?”
“難道不是嗎?”莫不言雙眼通紅,“如果不是你,我怎麼落到這般田地?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暴露身份?
都是你,都是因爲你,你故意挖坑讓我跳,還要將我父親牽扯進來,柳雲舟,你太狠了,你如此狠毒之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莫不言這話一出。
公堂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想紫金光祿大夫邢士傑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會生出這般不分是非的女兒?
府尹大人看不下去。
他舉起驚堂木。
啪!
府尹大人的驚堂木還沒落下,柳雲舟的巴掌先扇了過去。
柳雲舟的巴掌重重地落到莫不言的臉上。
“莫不言,你別太過分!”柳雲舟聲音冷厲,
“我與你素不相識,甚至都不知道莫不言這個名字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你哪裏來的臉將你的下場歸結到我頭上?
我與你並無交集,是你爲了獲得關注和金錢,在採擷錄上寫下這些未經求證的東西給我造成困擾,
你先招惹我,給我和柳家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我爲了消除影響纔不得不報官,惡果是你自己種下的,你也是官府抓住的,你在公堂之上胡言亂語也就罷了,竟還妄圖顛倒是非將罪責推到我身上。”
柳雲舟的聲音越發狠厲。
“況且,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只要你願意給我道個歉,在採擷錄上說明真相,消除影響,這件事也就罷了,我本沒想太過糾纏此事。
你呢?府尹大人也再三問過你,要不要同意我的提案,你一直堅持要走流程。
府尹大人尊重你的想法,按照流程審訊,如今審訊結束,你又出爾反爾,胡攪蠻纏,莫不言,哦,不對,確切地說,我應該叫你邢真真。
邢小姐,既然你不願意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此事,那我也不再妥協。”
柳雲舟拱手對府尹大人說:“府尹大人,據我所知,莫不言通過在採擷錄上捕風捉影,有些人家爲了消除影響,私下給莫不言不少錢財,用以息事寧人。
我想,此舉,莫不言應是犯了敲詐勒索的罪,按照熾雲國律法,莫不言利用悉數返還給受害者,且應按照雙倍數額懲罰上繳國庫。
此外,莫不言因在採擷錄上胡言亂語給我和柳家造成了嚴重影響,我請求她賠禮道歉,還請府尹大人做主。”
府尹大人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他就不明白了。
這個莫不言是不是腦子裏裝了一包草?
明明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莫不言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去挑戰柳雲舟的底線。
不僅背上了涉嫌謀反的罪名,還又牽扯出另外的案子。
“柳雲舟,你胡說八道!”莫不言臉色大變。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自有府尹大人去調查,結果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是熾雲國的律法說了算。”柳雲舟淡淡地說,“莫不言,律法不是你胡攪蠻纏就能矇混過關的。”
府尹大人點了點頭:“來人,將莫不言,不,將邢真真的東西封存,嚴加調查。”
“是。”府衙們領命而去。
衙役們很快就回來了。
“大人。”一個衙役在府尹大人耳邊說了幾句。
府尹大人震驚:“有這麼多?”
衙役道:“千真萬確。”
府尹大人看莫不言的眼神都變了。
如此鉅額財產,只憑紫金光祿大夫的俸祿是絕對達不到的。
這個莫不言,應是利用採擷錄來敲詐了不知多少人,纔會積累成現在的數字。
何況,這只是明面上的數字。
“來人,先將莫不言關押到大牢。”府尹大人道。
“至於莫不言來歷不明的財產,暫且收押,待調查清楚,本官秉明攝政王之後,再做論處。”
“今日先到這裏,退堂。”
莫不言尚未反應過來。
兩個衙役已經架着她前往大牢。
“不不不。”
“我不要去坐牢。”
“我是冤枉的,府尹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憑什麼關押我?我又沒做錯什麼。”
“柳雲舟,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莫不言叫囂的聲音逐漸遠離。
柳雲舟置若罔聞。
她對着定國侯行了禮:“多謝定國侯能出面作證。”
定國侯大手一揮:“柳家小女不必客氣,這件事也與我們定國侯府有關係,更與悅容扯上了關係,我出面是應該的。”
他說起悅容時,臉上一片寵溺。
“對了,東方不羨的那個徒弟,什麼時候能再去給悅容看看?”
柳雲舟知道定國侯擔心什麼。
她道:“您不必擔心,容公子已經跟我說過了,悅容郡主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只要按時服藥,好好遵醫囑,頂多過半年就能恢復如初。”
“那就好,那就好。”定國侯對柳雲舟很感激。
“悅容前兩天還唸叨你,你要是有時間,記得去找悅容玩耍,悅容自小沒什麼朋友,你有時間多去陪陪她。”
“好。”柳雲舟應着。
定國侯大跨步離開。
府尹大人送走了定國侯之後,對柳雲舟唉聲嘆氣。
柳雲舟笑道:“府尹大人身爲雲京府尹,怎麼能露出這種表情呢?”
“已經退堂了,退堂後,我就不用端着架子了。”府尹大人以手扶額,“小姑奶奶,您今天在公堂上的表現,着實讓人猜不透。”
“有嗎?”柳雲舟道。
“有,我審案無數,還是第一次碰到你這種,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府尹大人道,“可否告知一二?”
柳雲舟眉眼彎彎:“府尹大人需要我幫你把把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