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着吧。”柳雲舟道,“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小龍歪脖。
它覺得該補補腦子,不然總跟不上柳雲舟的腦回路。
“小籠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小龍道,“突然放出七色蛾,怎麼想怎麼魯莽。”
柳雲舟道:“我們不是一直疑惑,七色蠶是喫什麼長大的嘛,我只是解開了這個疑惑而已。”
小龍疑惑:“喫啥長大的?”
柳雲舟:“其實,從七色卵到七色蠶到七色毒絲再到紅帳,這是一個循環,它們在這個循環中週而復始。
又因它們繁殖的速度極快,會在短時間內形成一道屏障。天骨七殺就是利用這道屏障做陷阱,將裴清宴他們困住。”
小龍:“請說人話,謝謝。”
它能讀懂柳雲舟在想什麼,就是組合起來完全不知道啥意思了。
柳雲舟笑道:“其實很簡單,它們是相互蠶食。”
“七色蛾會在七色毒絲上產卵,卵會在很短的時間裏孵化成七色蠶,七色蠶則以七色毒絲爲食物快速長大。”
“長大後的七色蠶再吐出毒絲,這些毒絲,一部分用來做繭,一部分留給後來的蠶卵當食物,如此循環下去。”
小龍終於聽明白了。
“好變態的繁殖手段。”它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柳雲舟也跟着感嘆,“也難怪天骨七殺如此棘手,這種變態的手段和毒蟲,一般人想不出來。”
小龍:“那,咱們是在等七色蛾孵卵?”
“對。”柳雲舟說,“七色蠶進化到能吐絲的大小,需要蛻變四次,蛻變過程中需要食用大量的七色毒絲,等毒絲被蠶食得差不多了,就是脫困的時刻。”
小龍恍然大悟。
它給自己豎起大拇指,“哎呀我可終於弄明白了,出去之後,務必要多喫點肉肉補補腦子。”
柳雲舟:……
誠如柳雲舟所推測的那般。
七色蛾被放出來之後,在空中盤旋了許久。
最終,悉數停留到了七色毒絲上,開始產卵。
過了片刻。
七色蛾產卵結束後,壽命結束,紛紛掉落。
蠶卵在以極快的速度長大。
前後不過一刻鐘,七色毒絲上已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蠶蟻。
蠶蟻開始吞噬毒絲。
蠶蟻蛻變成蠶,經過三次蛻變後。
“是時候了。”
柳雲舟快步走到裴清宴被困的建築旁邊,將藥粉灑上去。
藥粉作用下。
她能清晰地看到七色毒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裴清宴,快打開門。”
吱呀一聲。
有人將門打開。
“這東西繁殖速度快到令人震驚,我們只有很短的時間離開。”柳雲舟說,“或許,只有幾個呼吸時間。”
“你們聽我指揮,在聽到我的命令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裴清宴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柳雲舟緊張兮兮地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到,從這裏出來。”柳雲舟指着一個位置,“要快,注意安全,千萬不要碰觸到毒絲。”
陸承風以極快的速度將裴清宴推出來。
其他人都是絕頂高手。
在聽到命令後,“唰”“唰”幾聲,人已經平安來到了外面。
“終於出來了。”柳雲舟長長地鬆了口氣。
七色蠶蛻變到了最後階段,開始大量吐絲。
誠如柳雲舟所推測的那般,一部分毒絲被做成了紅帳,形成蠶繭,等到下一次破繭產卵。
另外的一大部分毒絲再度纏繞到建築上,將那棟建築纏得密不透風。
“出口處還有不少毒絲等着我們,耽擱了這些時間,不知又蔓延了幾米。”柳雲舟捏了捏眉心,頭大。
出口的毒絲和這邊的不同。
這邊是附着在建築上,比較集中。
那邊則是形成了一張網,用這個方法不一定管用。
“不必非要走那條路。”裴清宴說,“紅帳街之中,還有一條路是通向地上的。”
“嗯?”柳雲舟挑眉,
“可是,林鶴歸師兄說,那個白鬍子老頭既然讓我們走那條路,說明其他路很危險或者毀掉了。”
裴清宴道:“福伯只是給你們選了一條最安全的路而已。”
“其他路是有點危險,不過比起那些毒絲不算什麼,走這邊。”
裴清宴滑動着輪椅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一行人走了大約百米距離。
來到了一處酒肆。
酒肆裏已無人在,只有橫七豎八的酒壺和盤子,一片狼藉。
酒壺裏還有一些酒。
盤子上還有一些菜餚。
菜餚沒有腐敗,顯然存放時間不長。
甚至,熄火的爐子還殘留着溫熱。
“我有個疑問。”柳雲舟問,“我這一路走來,並未見過人,紅帳街裏的人,都去哪裏了?”
裴清宴微微擡起下巴:“等下,你就知道了。”
柳雲舟不明所以。
此時。
陸承風已打開了機關。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王爺,您確定要走這條路嗎?”
裴清宴的手指輕輕點着玉珠,語調幽幽,“除了這條路,其他路要不被堵死,要不極其危險。”
“走吧。”
陸承風表情複雜,臉色泛白。
就連陸承風身後的幾個高手,也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
柳雲舟越發納悶了。
這條路上到底有什麼,會讓陸承風這種高手有這種反應?
這份疑惑沒持續多久,柳雲舟就親眼看到了答案。
從酒肆的機關門進入之後。
他們來到了另外一條街。
因處於地下不怎麼通風,味道很是難聞。
柳雲舟下意識地捂住口鼻。
她擡眼往前看去。
那條街光線極爲昏暗,比之前的紅帳街還要暗上不少。
透過昏暗的光線。
柳雲舟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這裏說是一條街,卻根本不算一條街。
人很多。
四處可見男子與女子們。
他們目光呆滯,要不蹲在牆角,要不躺在地上。
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衣不蔽體。
這些人,有不少男女大庭廣衆之下糾纏到一起,也有人醉倒在街邊,還有一些人如遊魂一般遊蕩。
他們就如最原始的野獸一般,飲毛茹血,沒有任何規則和廉恥。
柳雲舟從未見過如此場面。
刺激過大,她甚至差點吐出來。
“爲什麼雲京城還會存在這種地方?”柳雲舟低下頭,低聲問裴清宴,“朝廷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