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對人使用這種高級催眠術?”柳雲舟問。
“我沒聽懂你的意思。”小龍道。
柳雲舟:“我的意思是,如此精密可怕的催眠術,是需要在被催眠人清醒的情況下,還是無意識的情況下?”
“這個我也說不上,得看催眠之人的本事,不過,粉淚蠱和催眠術的作用是一樣的,這應該不是巧合,這兩者的雙重保險都是爲了防止那些匪夷所思的畫面外泄,這說明……”小龍的話戛然而止。
它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籠包,難道……”
“難道你懷疑,粉淚蠱也好,催眠術也好,是太后自己給自己下的?”
“嗯。”柳雲舟說,“就算不是太后自己給自己下的,也是太后自願的,太后想利用這種手段徹底隱藏掉那段祕密。”
小龍非常喫驚:“不會吧,這也太瘋狂了。”
柳雲舟深呼吸一口。
事到如今,事情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粉淚蠱和高級催眠術是雙重保險,是太后在用性命在守護着某些東西。
“那些祕密,真的那麼重要嗎?”小龍問。
“說實話,我只是覺得我看到的那些畫面匪夷所思,從來沒想過太后會拼上性命來隱藏,或許,我還沒能窺探全貌。”柳雲舟說,“小龍,你有破解反向催眠的辦法嗎?”
“暫時沒有。”小龍道。
“暫時沒有的意思是,以後會有?”
“以後也不會有,但,你有我。”小龍說。
柳雲舟默默給小龍點了個贊:“還是你靠譜。”
小龍被誇得飄飄然。
它給柳雲舟發來一串開心的表情。
旋即,又道:“雖然你誇我我很高興,但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你窺探了太后的祕密,你還救活了太后,那老太太醒來後,怕是沒你的好果子喫。”
柳雲舟嘆氣。
的確。
太后用性命守護的祕密被她窺探到了,太后怎麼可能放過她?
“這一遭,我純虧。”柳雲舟道,“我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趟這渾水。”
“你後悔也沒用。”小龍道,“不如想想對策更靠譜。”
“你有沒有後悔藥?給我來兩粒。”
小龍樂了:“後悔藥沒有,老鼠藥有,你要嗎?”
“要。”
“你還真要?會死人的。”
“我知道。”
“你想再重生一次?”
“不,我打算給太后喫。”柳雲舟一本正經,“她要殺我的話,我只能先毒死她。”
小龍:……
小龍默默給柳雲舟點了個贊:“小籠包不愧是小籠包,永遠出人意料。”
“裴清宴呢?”柳雲舟問。
“不知道。”小龍漫不經心,“你睡着後,他盯着你看了一會兒就一臉陰沉離開了。”
“這個人好生無趣的,他只有在你跟前話多一點,溫柔一點,對其他人的態度都冷冷的,淡淡的,非常令人火大。”
柳雲舟捏了捏眉心。
裴清宴的行爲方式,她也捉摸不透。
只是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此時已入夜。
天上又飄起了雨。
雨從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變大。
不一會兒,只聽得噼裏啪啦的雨水敲打着屋檐,水缸,地面……
“又下雨了。”柳雲舟望着瀟瀟雨簾。
“可不是嘛。”聽楓端着飯菜走進來,“今年的雨水格外多些。”
聽楓將飯菜放下後,轉身去關了窗子。
“明明白天還太陽高高照,怎麼看都是大晴天,到了晚上就開始變天,一開始只是陰天,入夜就開始下小雨,等夜深了雨就會變大,這段日子我都摸索出規律來了。”
“雖已是春末夏初,入夜後這天卻冷得很。”聽楓縮了縮肩膀,“今天實在太反常了。”
“姑娘您趁熱喫,有什麼事您喊我。”
走到門口,聽楓又退了回來,“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哦,我想起來了,攝政王給您留了一封信。”
聽楓說完,才放心離開。
柳雲舟額角抽了一下:“回來。”
“姑娘,您還有何吩咐?”聽楓退回來。
“信呢?”柳雲舟問。
聽楓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聽攝政王交代給春見姐姐,說要轉交給您。”
柳雲舟:“白春見呢?”
聽楓道:“攝政王離開後沒多久,春見姐姐也跟着離開了,我覺得春見姐姐心情不太好,她非常嚴肅,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嚴肅的樣子,她離開後就沒再回來過,姑娘,是出了什麼事嗎?”
“無事。”柳雲舟說,“那封信確定是留給我的?”
“是,我親耳聽到的,攝政王說讓春見姐姐交給您。”
“白春見離開時,沒提過那封信?”
“沒有。”
柳雲舟眉頭蹙起。
白春見性格是大大咧咧的,在關鍵時候卻絲毫不含糊。
若那封信真是裴清宴留給她的,白春見不可能帶着離開。
聽楓應該不會撒謊。
唯一能解釋的是,信裏的內容有問題。
“姑娘?”聽楓道,“要不,我讓人去找找春見姐姐?”
“不必了。”柳雲舟說,“你先下去吧。”
“姑娘。”正閒聊着,聽雪走進來,“溫姑娘來了。”
柳雲舟微微一愣。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外面還下着大雨,遠在乾坤醫館的溫既顏怎麼會突然來柳府?
“快讓她進來。”
溫既顏進屋時,衣裳已經被溼透了。
雨夜天氣寒涼,她渾身帶着寒意。
她似是在大雨中淋了許久,小臉慘白,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柳雲舟被溫既顏的樣子嚇了一跳。
“聽楓,去拿乾淨的衣裳,聽雪,帶溫姑娘去沐浴。”
“姑娘,我沒事。”溫既顏脣色青紫,凍得瑟瑟發抖,“我有事情要稟告。”
“先別說話。”柳雲舟說,“你被淋成這樣,不及時處理會染風寒的。”
“聽楓聽雪,快帶溫姑娘去。”
聽楓聽雪不由分說帶着溫既顏離開。
待到溫既顏回歸時,柳雲舟已經準備好了薑湯,“先喝了這碗薑湯暖暖身體。”
溫既顏也不客氣,將薑湯一飲而盡。
“姑娘。”溫既顏將碗放下,“白姑娘在哪裏?”
柳雲舟心下一沉。
怕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