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鼠疫,大概率不是本土爆發的。”柳雲舟說,
“鶯姐兒感染鼠疫實在蹊蹺,以我猜測,鼠疫的源頭,或許就是顧家。”
裴清宴持同樣的想法。
他道:“鼠疫擴散極快,必須立馬將顧家封禁,嚴禁任何人進出。”
柳雲舟問:“你派出去的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有規定,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彙報一次進度。”裴清宴道,“算算時間,也快有最新消息傳遞回來了。”
裴清宴的話才說完。
窗邊傳來“叩叩”聲。
裴清宴打開窗子。
一隻黑鷹正站在窗前歪頭晃腦。
“傳回消息來了。”裴清宴解開黑鷹腳上的環扣。
拿出紙條後,再次將環扣卡上。
黑鷹尚未飛走,站在窗外撲棱翅膀。
裴清宴命人拿了一塊生肉來。
黑鷹這才叼着生肉,心滿意足離開。
裴清宴將紙條展開。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眉頭微蹙。
“怎麼樣?有進展嗎?”柳雲舟問。
“你看看。”裴清宴將紙條遞給她。
柳雲舟接過來。
紙條上面,並沒有寫鼠疫相關的事兒,而是寫了柳鶯眠最近這段日子的生活起居。
一開始,柳鶯眠的日子過得非常單調。
因肚子大了,她睡得多,醒來就是給寶寶做做小衣服,準備小包被,跟有經驗的嬤嬤學習如何帶寶寶等等。
從五日前開始。
顧明朗的小妾頻繁來拜訪。
那小妾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即便柳鶯眠拒絕,她也想方設法混進來。
兩天前,柳鶯眠在給寶寶做小衣服的時候,無故昏迷。
醒來的時候,身邊出現了一個尖嘴猴腮,衣衫不整的男人。
他們躺在一起的畫面,被“恰好”趕來的以顧明朗的母親爲首的衆人看見。
柳鶯眠大喊冤枉,顧明朗的母親並不相信她,怒斥她不忠,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顧家的種,命人強行給她灌了落胎藥,將她扔到廢棄的院子裏,自生自滅。
柳雲舟看得滿腔怒意。
平復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冷靜。
“問題就出在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身上。”柳雲舟說道,“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與這個小妾有莫大關係,與鼠疫也有莫大關係。”
裴清宴:“正是如此。”
“審一審他們兩個,應該就能真相大白。”
他看了看天。
“事不宜遲,該行動了。”
柳雲舟:“清宴,可不可以將這些消息傳遞給顧明朗?”
裴清宴眯起眼睛:“可以。”
“那我們就再等等,等顧明朗將事情鬧大之後,我們再出現也不遲。”柳雲舟說完,停頓了一會兒,又道。
“等會兒,可以帶我去嗎?”
裴清宴笑:“當然可以。”
柳雲舟道:“那,在去顧家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刑部大牢,借一個人用。”
“誰?”
“閆羅。”
裴清宴挑眉:“如果拷問的話,你的師兄林鶴歸更擅長,在林鶴歸手下,沒有犯人能逃得過,閆羅的手段過於兇猛,怕是還沒問出什麼來,人就廢了。”
柳雲舟語氣森森:“我知道。”
“我師兄精通經脈分佈,知道怎麼讓人最痛苦還不死不傷,閆羅不一樣,閆羅就是一個變態,他不在乎拷問什麼,他只在乎怎麼破壞一個人,而,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的確。
閆羅的手段,適合給柳鶯眠報仇。
“閆羅會在顧家等我們。”裴清宴道。
……
顧家。
顧明朗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召集了院子裏所有的下人,想從下人們口中問出鶯兒被扔到廢院的真相。
下人們卻三緘其口。
就算他威脅要將他們攆出去,也無人敢說半個字。
顧明朗煩躁不堪。
他知道,這些下人都是母親訓練出來的。
也是母親命令他們不準說出半個字。
逼問他們沒用,只能直接去問他的好母親。
顧明朗扭頭就走。
路過假山時。
“少爺。”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探出頭來,“我知道少奶奶爲何會被扔到院子裏,我,我都看見了。少奶奶是冤枉的,她是個好人,她曾經救過奴婢的命,請您一定要相信少奶奶。”
顧明朗停住腳步。
他覺得這丫頭有些面生。
因家裏丫鬟衆多,每月都有新丫頭進來,他也沒多想。
“我會相信鶯兒。”顧明朗說,“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丫頭怯懦地點着頭。
她道:“奴婢親眼看見蘇姨娘身邊的小玉帶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進院子裏,因蘇姨娘最近每日都來,給少奶奶侍弄侍弄花草什麼的,奴婢還以爲那男人是蘇姨娘請來的花匠,
可,過了沒多久,太太和蘇姨娘她們興沖沖地闖進來,當場捉到了少奶奶和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躺在一張牀上。
太太非常生氣,任憑少奶奶怎麼解釋都不聽,還命人強行給少奶奶灌了落胎藥,將少奶奶扔到了廢院裏……”
顧明朗不等小丫頭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衝了出去。
小丫頭看着顧明朗離開,嘴角勾起。
任務完成,她脫下衣裳,還給一旁昏迷的丫鬟,消失在顧家。
顧明朗沒有去母親的院子。
而是直接來到了蘇姨娘的院子。
蘇姨娘看到顧明朗到來,欣喜萬分:“少爺,您怎麼來了,奴正好做了桂花糕,您嘗……”
啪!
蘇姨娘的話還沒說完,顧明朗的巴掌狠狠地落到她臉上。
蘇姨娘猝不及防被打,臉瞬間腫起來。
“少,少爺……”
“蘇紅葉,我從來不打女人,你是第一個。”顧明朗掐住蘇姨娘的脖子,“因你是我母親做主納進來的,我對你一向客氣,
鶯兒也從未苛待過你,你爲什麼要對她趕盡殺絕?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蘇姨娘被掐得難以呼吸。
“我,沒,沒有,放開,放,我。”
顧明朗怒氣沖天:“還在狡辯。”
“好,我倒要看看,你要狡辯到什麼時候。”
他下手更狠。
強烈的窒息感一波波侵襲,死亡的恐懼籠罩着蘇姨娘,蘇姨娘知道顧明朗真的動了殺機。
“我說。”
蘇姨娘抓住顧明朗的胳膊,“放開我,我都說。”
“求求你……求……”
蘇姨娘的聲音越來越低。
顧明朗在蘇姨娘斷氣之前將她甩到地上。
“你最好不要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