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鼠疫源頭

    林明朗覺得可笑。

    “以前對我動輒打罵,這時候倒是裝好人了。”

    “放心,以後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再跟顧家開口,顧晉松,我相信輪迴報應,我母親的在天之靈看着你。”

    顧晉松嘆着氣:“明朗,你還是太年輕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你有困難,我一定會幫,你不要拒絕了一個父親的好意,雖然,我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裴清宴厭膩了顧晉松的虛僞。

    他擡了擡手:“明朗,過來幫本王推輪椅。”

    林明朗將裴清宴推到顧家門外。

    看清楚門外的狀況時,林明朗身形一頓。

    在門內看不清。

    站在門外卻能清晰地看到,顧家已經被金鱗衛包圍。

    金鱗衛的首領曲敬直正在不遠處徘徊。

    一旁還有上官家的上官泠,手裏正拿着一摞厚厚的本子。

    看樣子,他們是在等待命令。

    一旦命令到來,金鱗衛會把顧家清洗乾淨。

    “這……”林明朗大驚。

    “別出聲。”裴清宴道,“還不到時候。”

    林明朗心中忐忑。

    裴清宴繼續說:“你已與顧家斷絕關係,與顧晉松也脫離父子關係,本王已調查清楚,你沒有參與案件,與你無關,你大可安心。”

    林明朗一聽這話就知道顧家犯的是大案。

    他突然想起顧晉松和林月兒的談話。

    顧晉松曾說過,他留給他的只有這個窮家主之位,留給明景和明燕的是萬貫家財。

    顧家一向以清廉著稱,顧家也以勤儉爲名,不可能有萬貫家財。

    除非——顧晉松用特殊手段圈錢。

    “顧晉松是犯了什麼大案嗎?”林明朗問。

    “原本沒這麼快行動。”裴清宴間接回答了他的問題,“顧晉松也打算做完最後一次再收手,可惜,林月兒一案牽扯出了鼠疫。”

    “顧家是鼠疫傳播的主要源頭,這裏必須封禁,顧晉松犯下的罪,也需要在鼠疫封禁之前審判。”

    他對林明朗說,“這是雲舟特意要求的。”

    林明朗不傻,已經猜測了七七八八。

    也大抵明白了柳雲舟此舉的含義。

    顧晉松所犯下的案大概率是大案,或許會滿門抄斬,

    鼠疫同樣是大案,必須要封禁,嚴重者,或許顧家全部會因感染鼠疫而死。

    柳雲舟特意叮囑攝政王在封禁之前審判,

    不僅斷了顧晉松的後路,還讓顧晉松陷入到被鼠疫感染的恐慌和被滿門抄斬的絕望中。

    所謂的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難怪她一直讓我三思。”林明朗道,

    “若我不知我母親被害死的真相,不知鶯兒被陷害的真相,衝動之下脫離顧家,若知道顧家遭難,我定然會不顧一切去解救他們。”

    他苦笑着,“我真是蠢得可以。”

    裴清宴:“你知道就好。”

    林明朗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驚愕地看向裴清宴。

    裴清宴卻閉了嘴,神色冰冷,面無表情地看向遠處。

    因裴清宴的表情凝重,林明朗不敢再說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不遠處的街巷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裴清宴坐直身體。

    待看到熟悉的馬車時,他的臉上纔有了表情。

    “清宴。”馬車靠近,柳雲舟迫不及待掀開車簾,“鼠疫的來源,差不多調查清楚了。”

    柳雲舟一邊說着,一邊從馬車上跳下來。

    裴清宴怕她磕碰到,忙伸手扶住她。

    “我去查看了屠夫和王三兒的屍體,死因非常一致,是感染鼠疫而死。”柳雲舟說,“那兩個人感染鼠疫的原因,是因爲一批病豬。”

    “這個屠夫原本就喜歡貪圖便宜,從各處低價買一些病豬,死豬,通過特殊藥水浸泡讓肉質顏色好看,當成好豬賣。

    那批病豬也是屠夫用超低價收購的,屠夫將病豬宰殺時被感染了鼠疫,鼠疫的潛伏期較短,一般是一天到六天,王三兒偷喫豬肉的時間要晚一些,故而他死的要晚一點。

    幸運的是,屠夫在賣肉之前要用藥水浸泡改變顏色,到他死時,那批豬肉還在浸泡中,沒有賣出去,我已經命人將病豬肉燒燬,屠夫家也已經完成了全面消毒。”

    “至於那批病豬的來源。”柳雲舟蹙起眉頭,“有點蹊蹺。”

    “哦?”裴清宴揚眉。

    “人快到了,讓他自己說吧。”柳雲舟往馬車後面看了看。

    又一輛馬車行駛而來。

    馬車在不遠處停下。

    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的老伯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下車來。

    “老伯,這邊。”柳雲舟招了招手。

    “姑娘,你這馬車速度可真快,我們緊趕慢趕才趕上。”老伯道。

    “老伯,將病豬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攝政王,一丁點都不能隱瞞。”柳雲舟說。

    老伯愣了一下。

    看到貴氣逼人,氣度不凡的裴清宴,又聽到“攝政王”三個字,頓時嚇傻了。

    他噗通一聲跪下來。

    眼見着一旁的小夥子還呆愣愣的。

    他猛拽了小夥子一把,“快跪下。”

    “草民見過攝政王。”

    “不必多禮,起來吧。”裴清宴說。

    他問柳雲舟:“這是什麼情況?”

    柳雲舟:“他們都來自陽溝村,這位老伯是陽溝村的村民。”

    “老伯,接下來的話你來說吧,萬不可有隱瞞。”

    “是。”老伯顫顫巍巍的,

    “回攝政王,草民來自陽溝村,我們陽溝村的村民以養豬爲生,我們世世代代養豬,經驗豐富,陽溝豬肉也算是小有名氣,前不久,村子裏的豬莫名其妙生病,死了一大半,我們一致決定將所有病豬處理掩埋掉。

    我們村頭有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看到這麼多病死豬被掩埋,動了歪心思,將病死豬挖出來,以超低價賣給了一個屠夫。

    有村民發現病死豬被挖走,害怕病豬會傳給人,忙彙報給了草民,草民調查出是二流子乾的,逼問出了那批豬的下落。

    草民找過來的時候,恰好碰到這位姑娘,後來,這位姑娘就將我們帶到您跟前了,攝政王明鑑,草民和陽溝村的村民沒有害人的心思。”

    柳雲舟說:“清宴,陽溝村應該就是鼠疫的來源。”

    老伯和年輕小夥聽到鼠疫,人都嚇傻了。

    他們面色驚恐。

    “姑娘,這玩笑可開不得,鼠,鼠疫可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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