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你怎麼會這麼問？”
“爸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那麼一丟丟的讓您驚訝，您做好心理準備。”
夏父點了點頭。
“其實我忍大伯二伯那兩個缺德貨很久了！他倆一個在公司不幹正事專搞陰謀陽謀，一個在外面花天酒地屁事不幹，讓你白白替他們打工，什麼玩意兒啊！乞丐都比他倆有尊嚴。”
夏父：“……”
夏晚鹿走到夏父身邊，握住他的手，目光真摯：“爸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麼嗎，就是咱們家這破公司趕緊破產倒閉！”
“……你真這麼想？”
“當然！它就是個鏽跡斑斑的破牢籠。他破產了，你就自由了！就算咱們家以後條件沒那麼好，可我們獲得了相處的時間和快樂啊！”
夏父沉默了。
夏晚鹿震聲道，“跟他們割席吧爸。就算以後條件艱苦一點，我也不在意的。我只要能和爸媽幸福快樂的一起就行了。”
……什麼艱苦條件，都比在療養院陰暗爬行的好！
夏父笑了。
摸了摸夏晚鹿的頭，他慈愛地說，“爸爸怎麼能讓你和媽媽過苦日子。”
不等她開口，夏父又道，“你說的我都聽進去了。讓爸爸考慮考慮。”
夏晚鹿點了點頭。
離開書房前，她想了想，回頭問了句，“爸，你知道沈懷明嗎？”
沈懷明，沈明玉的親爹，那個被二伯害死的男人。
“沈懷明？”
“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不知道就算了。”
夏晚鹿關上書房的門。
門內，坐在書桌前的夏父表情瞬間變得深沉起來。
*
夏家的家規，歷來都是強調一家人相親相愛互相幫助的。
因此夏晚鹿明白，僅憑短短几句話，是不可能馬上讓父親離開公司，與大伯、二伯割席的。
更何況，她還不能直接告訴父親大伯和二伯做的那些骯髒事。
不然父親問起來，她一個嬌養在家的戀愛腦怎麼解釋自己知道的那麼多的？
告訴他這是書裏的世界，他們一家都是反派炮灰嗎！
那她可真是要去精神病院了。
反正，先給父親表個態，以後萬一事態擴大了，在選擇的時候，父親或許會有別的路。
*
到樓下餐廳吃了點夜宵，夏晚鹿坐上褚佳佳家裏的車，連夜前往崆峒山。
清晨五點，山上寺廟寒氣逼人。
等夏晚鹿虔誠地在菩薩面前磕頭許下心願後，褚佳佳終於忍不住問，“你真的要斷情絕愛？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男神，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夏晚鹿抽了根籤——下籤。
她面不改色的塞回去，在小和尚無語的表情中重新拿了一根。
“沒事，睡過了。”
新的一根是上上籤。
“難道前天在你身上留印子的，就是他？！”褚佳佳震驚，“……他技術真的這麼差啊，都讓你水泥灌心了。”
雖然決定摒棄兒女私情，但夏晚鹿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裴玄澄清一下的。
“他顏值高身材好硬件強時間久技術棒，我挺爽的。我只是不愛他了。”
“……你的話裏還愛他。”
“我要假裝不愛他。”
“這是什麼騷操作？”
“以後你就懂了，裏面學問深着呢。”
回程的路上，褚佳佳累得倒頭就睡。
夏晚鹿又趁機刷了刷微博視監裴婉芝的小號，可惜的是，戀愛腦妹妹並沒有發新動態。
不過微博上倒是有一條熱搜，說有男子在市區飆車結果摔了個半身不遂。
她點進去看了眼，那車看着怪眼熟的……
將手機鎖屏，夏晚鹿打算補個覺。
微信震動，跳出一條微信消息。
“堂姐，我爸又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了，我害怕。”
發消息的人，是二伯父的女兒，她十六歲的堂妹夏甜甜。
“別害怕，反正他酒醒了，你們又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呢。啾咪。”夏晚鹿回。
堂妹回了一串省略號。
“他一會兒肯定又會打我媽媽的。”
“而你媽媽過後肯定又會選擇——當然是原諒他啦。”
“堂姐，我真的沒在開玩笑，求求你了，再幫我一次。”
這一次，夏晚鹿沒回。
二伯喝醉會在家裏衝二伯母打拳這事兒她不是第一次知道。
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夏晚鹿當即就報了警並帶着警察上門。
但二伯母卻當場改口，說二伯父並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撞傷的，不讓警察把二伯父帶走，並且還讓堂妹一起做假證。
事後，他們一家重新和和美美，二伯父還在家庭聚餐上陰陽她少管閒事。
*
雖然在心裏對自己說放棄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但在夏甜甜再次發來消息求救時，夏晚鹿還是帶着警察上門了。
這一次，她還帶了點別的目的。
進門後，果不其然，二伯母再次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二伯有打她。
出警的警察同志也有些怒其不爭，但受害人這樣他們也無能爲力。
夏甜甜躲在廚房，只敢偷偷的往客廳裏看。
夏晚鹿從雜亂的地上撿起一塊髒兮兮的牛角包揣在手裏，對醉醺醺的二伯父道：“二伯父，我有話對你說。”
二伯父扭着身子放肆地笑了笑，“什麼話？”
夏晚鹿忍着酒氣湊近，壓低聲音，“沈懷明。”
二伯父一怔，酒醒了大半。
兩人來到客廳外的露天走廊上。
二伯父剛要開口，夏晚鹿倏地將手裏的牛角包一把塞進了他的嘴裏，隨後張口，“二伯父，二伯父你冷靜一點，啊！”
啪啪啪，她擡手對着自己的臉就是幾個響亮的巴掌。
沒等二伯父反應過來，夏晚鹿推開客廳落地窗的門，踉踉蹌蹌的衝了進來，“救命啊！二伯父說要打死我！”
“你這小婊子，發什麼瘋！”二伯父一邊怒罵，一邊紅着眼踏了進來。
結果沒走兩步，便被衝上來的警察叔叔按倒在地。
酒精上頭的二伯父被這麼一按，刺激之下更瘋了，對着警察叔叔揮舞起拳頭來。
“二伯父，你冷靜一點！打我可以，但你不能襲警啊！”夏晚鹿一邊說一邊偷偷瘋狂拍照。
“放開我！看我打不死這亂說話的臭婊子！”
另一個警察叔叔衝了上去，手銬銬上，徹底將二伯父制服了。
二伯母臉都白了，“老，老夏……”
“賤人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又找抽了是吧！”
夏晚鹿擠出眼淚：“警察叔叔，我好害怕啊！你們在他都敢這樣，你們走了他豈不是要打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