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裴玄抱着她走出去。
“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夏晚鹿低低的嗓音,從他的胸口處傳來,“這個世界,我只能靠自己,也必須靠自己。”
腳步微頓,裴玄的眸色深了些。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當他們離開後,電梯裏的小姐姐直接蹦了起來。
“你猜我看到誰了!我看到夏晚鹿了,她被一個超級大帥哥公主抱在懷裏!”
“什麼?!”通話那頭的褚佳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她還衝人家撒嬌呢!嗯,難受。”小姐姐捏着嗓子學了一下,“幹,把我看的那是慾火焚身。狗糧都懟臉上來了。”
“什麼?!這麼勁爆的嗎!不行,我得打電話問問。前幾天還跟我說封心鎖愛呢,纔多久啊,狐狸精就現原形了。”
*
一路抱着夏晚鹿來到酒店自己常年包下的總套,裴玄剛要開門,嗡嗡嗡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是夏晚鹿的小包裏的手機。
懷裏的人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反倒還嫌煩似的將額頭往他胸口鑽。
同時,她還伸出手,往他西褲口袋裏摸,“你是沒手掏房卡嗎?”
心口一跳,裴玄按住她的動作,“別亂摸。”
夏晚鹿擡起頭,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忽地笑了起來,“你在害怕什麼?”
裴玄不想搭理這個醉鬼,單手抱着她,同時拿出手機找到電子房卡將門打開。
沒得到迴應,夏晚鹿索性把頭埋進裴玄的頸項裏。
肌膚相貼的觸感,以及溫熱馨香的呼吸,頓時讓裴玄身體顫了顫。
……要命!
這笨蛋。
“裴玄。”夏晚鹿的氣息打在他的喉結上,聲音跟風一吹就散般的輕,“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裴玄沒答,眼眸深處情緒濃稠。
纖細的手指覆上他的脣,輕輕壓住,“上次跟我上牀,你什麼感覺?”
高挺的鼻樑下,性感好看的薄脣抿緊了些。
將夏晚鹿的手從自己的脣上拿下,裴玄幾步走入套房的主臥,將她扔進柔軟的牀墊中。
嗡嗡嗡。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吵死了。”夏晚鹿抖掉高跟鞋捂着頭翻過身。
裴玄將她的包打開,從裏面將手機拿出來。
來電顯示上寫着——爛人(二伯父)。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通話接起。
“你到哪去了?一個小輩,竟敢讓讓我們這些長輩就這麼等你?”二伯父的大嗓門透過聽筒傳來。
“夏晚鹿!說話!”
裴玄將手機舉到耳邊,“說什麼?”
低沉的嗓音,冷得得如淬過冰的刀鋒。
二伯父怔住,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誰?”
這不是夏晚鹿的手機號嗎?!
“裴玄。”
“……”
“我有事跟她聊,給我安靜點。”
話落,裴玄將通話掐斷。
將手機重新丟回夏晚鹿包裏的時候,他注意到上面還有兩通未接來電。
來自褚佳佳,她的閨蜜。
*
將夏晚鹿的小包放到牀頭櫃上,裴玄再次看向躺在牀上背對着自己的纖細窈窕的人。
似是不舒服,又似是不安。
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替她蓋上被子,裴玄轉身出了臥室,將門輕輕帶上,打電話讓客房管家送來醒酒的。
同時,他又電話吩咐自己的助理。
“調監控,查到對方身份後,該怎麼做你清楚。”
“還有,替我安排,明天見夏梁權一面。”
做完這一切,裴玄將手機隨手丟在茶几上,往沙發上重重一靠,閉上眼。
腦海裏,母親昨晚說的話響起來。
“小姑娘挺有志氣。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不僅不哭不鬧,也沒想着來找你幫忙。”
“我看啊,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可要拉下面子抓緊點。人家可不是什麼鶯鶯燕燕小鳥小雀,那是可是真正的,自由的鷹。”
“在你倆的關係裏,不是你馴服她,而是她選擇你。”
*
倒在牀上後沒幾秒,夏晚鹿睡了過去。
她久違的做了個夢,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
在夏晚鹿念小學時,家裏跟隔壁的裴家關係是很好的。
聯排別墅,兩家人連院子都緊緊是用矮小的柵欄隔開,還時常一起在院子裏辦個週末燒烤活動什麼的。
那時候,裴母和裴父工作都很忙,裴玄基本上都是家裏的阿姨在帶。
夏晚鹿的媽媽是個熱心腸的,時不時就會招呼裴玄來家裏喫飯,並以給夏晚鹿補習的藉口讓他住在家裏。
在小一點的時候,夏晚鹿還和裴玄睡過。
可後來,裴玄唸了初中以後,哪怕是打雷時,夏晚鹿抱着枕頭敲他房間門,他寧願坐在一旁看着她,都不讓她跟自己睡到一起。
爲此,夏晚鹿還難過了一陣子,並把這個事告訴了母親。
夏母聽後,笑着跟她說,“裴玄長大了。”
“長大了就不能睡在一起了嗎?”
“長大了,就只有結婚後纔可以睡在一起。”
夏晚鹿似懂非懂,第二天就跑去跟裴玄說,“裴玄,我們結婚吧。”
正在看書的少年聞言動作頓住。
他用一種她不能理解的目光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書,“不。”
“爲什麼?”
“你太小了。”
“那等我長大就可以嗎?”
裴玄沒回答她。
再後來,他們家搬走了,他考上了重點高中,與她即將就讀的初中相隔一整個城市。
她要去找他,必須從城市的東邊來到西邊。
而且,高中的裴玄課業很忙,再加上重點高中是封閉式管理,老師還會收手機。
距離和時間,就成了夏晚鹿聯繫裴玄的阻礙。
但夏晚鹿還是經常給裴玄發消息,以各種名義。
問他學習,問他裴母的情況,甚至就連裴玄家養的狗都問。
有一次很晚了,夏晚鹿給裴玄發完消息後就要睡了,卻意外收到了回覆。
“明天放學在門口等。”
夏晚鹿爬起來,發消息問:“不是說你們學校會收手機,你怎麼還能回我消息?”
“我有我的辦法。”熄燈後坐在廁所馬桶上的裴玄一手寫着習題,一邊回覆,“我剛纔發的,記住了?”
。